“投”
“投袁绍咱们才和他打过仗,他心胸还达不到那么宽广容得下我等。”张燕陡然吼道:“投东郡曹操他也不过一城之守,还就在邺城不远,投他不过是在找死刘虞死了,幽州就剩公孙瓒,他是公孙止的爹,拖着几十万人咱们周围还能投谁你说啊”
青牛角、左髭丈八等人走过来,想要劝说:“将军,咱们也”
“都别说了”
那边声音在怒吼,将他们斥的往后退了半步,张燕一挥手:“知不知道再打下去,咱们的根就全断在这片山里,当年大家做了黄巾、盗匪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有一个让他们重新当普通百姓的机会,可以堂堂正正走出大山,你们还想他们困死在这里是不是”
“不是。”郭大贤垂下头,撇过脸去,“可咱们人也不少,也可以自己杀出去,比如并州,那里兵将薄弱,咱们过去攻下几个城,把山中家眷安置过去也是一条出路啊。”
沙沙的脚步声靠近过来,他抬起头,张燕已走进,伸手抓在他肩膀上,手指捏紧:“然后呢你以为我当初就没想过当初丁原离开并州的时候,我他娘的就差点忍不住杀去并州了,可热血归热血,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咱们是黑山贼、黄巾、冀州各地盗匪纠结起来的队伍,我告诉你,打下一座城池,咱们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造反。”
说完,张燕朝他嘀咕一句:“不长脑袋”随后,转身继续前走:“让他们加快速度,在第一场雪来之前,我要看到第一批百姓踏上前途。”
“是”众人拱手大喝。
以他们为中心视野升上天空,阴沉的天云翻滚着,风带着冬日的寒意拂过山麓,满山遍野之中密密麻麻的身影拖家带口的在走,黑山中被命为管事的小头目拔着脚飞快在林间穿梭,不断朝行走的人群重复呐喊。
“大伙心里不要难过,离开这里咱们才有新的活法,可以去外面随意的走动,听说上谷郡那边地广人稀,有大量的土地分给你们,田产也都属于你们自己的,想种什么都可以,知不知道,这是张将军和北方的公孙首领为我们挣下的乡亲心里不要埋怨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到了淇水、林虎两地,那里有食物和御寒衣物”
人影跑在乌泱泱的身影当中,声音夹杂嘈杂里变得断断续续。在另一边的山腰上,老妪护着土屋尖叫着挥舞手臂不让过来带她离开的黑山贼:“什么狗屁的上谷郡,我就要坐这里,我儿子就要回来了,他还要娶媳妇,这是给他留的,你们不能带我走”
老妇人的神智有了问题,众人中有人是认识她儿子的,上个月,在于毒军中已经死了,死在袁绍的伏击。尖叫声里,老妪被架了起来,她身后的土屋随后众人被推倒,趴在一名黑山贼肩膀上挣扎着,哭的撕心裂肺。
西面的淇水,西北面的林虎是山脉中间唯一的两个盆地,由山中大队大队走出的百姓朝这两个集合点缓慢的迁移,崎岖的道路上,妇人怀中的襁褓里,婴儿不安的大哭,老人哆哆嗦嗦拄着拐杖被人群挤的歪歪斜斜,这样的天气里,冻的发抖,随后缩在树下、岩石缝里,被人遗忘。身强力壮的青年、成年男人背负家中有用的物件,不时招呼掉队的女人或孩子,若是除去遮掩的林野,漫山遍野挤的都是人的身影。
就连平时凶残的狼群、饿虎也不敢轻易触碰这支庞大难以想象的迁途。
支撑这庞大迁移的人之一,此时方才睡醒过来,繁忙嘈杂的山寨外面,从太行山脉里走出的军队,在昨天夜里到达了,公孙止在蔡琰服侍下穿的比平日正常了许多,金纹花边的交领长袍,一条狐绒披肩挂在肩上,下颔的短须也被女人打理的整整齐齐。
“这支西凉军的将领乃是正经人,李儒除去阴暗恶毒,也是读书人,夫君该给他们留下好印象,省得让他们以为投错了人。”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骂他们”公孙止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笑着捏了捏妻子的脸,“好了,我过去了。”
旋即,打开房门,白狼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朝山寨正厅过去,此时天色将暗下来,公孙止这一觉,睡的有点长。到了厅外,一排排披甲持枪的黑山骑见到首领过来,站的笔直,将枪柄敲击在地面,发出整齐的嘭嘭声。
“首领到”站在门口的蹇硕连忙报名,随后转身小步走在进去的身影后侧。
人声喧闹鼎沸的大厅,原本跪坐喝酒的众人齐齐站了起来,右侧客座上,两道身影互相对视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到那边披着狐绒的身影龙庭虎步走上首位虎椅。
“这就是公孙止好气势”披甲的将领旁边,一身破旧的儒袍的中年文士捻着须尖暗自点头。
“原来是他”将领看着走去上方的身影,觉得眼熟,陡然想起来蔡侍中的女儿被虏后,他去追人的记忆。
虎椅前,宦官取下首领肩上的狐绒,公孙止朝下方按按手,坐下后,众人方才跟着坐下,他目光看向右侧的将领时,露出笑容:“说起来,我与徐将军算是第二次见面了。”
“原来老徐和我家首领还是熟人啊从头到尾,你也不说,等会儿自罚三碗”华雄拍着桌子咧嘴大笑起来:“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那边,徐荣笑了笑,朝上方拱手:“那时,首领有急智,耍的徐某都迷糊了,不想今日却又相见,难得是缘分。”
厅中众人笑声骤然起来,潘凤拍着几案,手指比划着叫道:“对就是他娘的缘分,我潘无双也算智勇双全,几次都落到首领手上,还是徐将军一语点醒我,这真是缘分才对。”
“不跑了”牵招转头看他。
“跑个求难道还去做几百老弱的头头将军”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中,公孙止自然也看到了徐荣旁边的中年文士,开口:“这位就是李儒,李文优”
“是”李儒倒也不拘束,起身拱手躬身。
公孙止端起酒觞,埋头喝的瞬间,目光瞥向他,语气陡然变得冷漠:“杀一个皇帝什么感觉”
周围笑声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火盆中树枝燃烧的噼啪声,李儒满脸惊忧的望着那喝酒的身影,不由颤了一下,毒杀少帝刘辩,这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让人接受的,他的名声成也此事,坏也此事。
被问及到,他手心都捏出了冷汗。
片刻之后,上面酒觞放下来,公孙止咧嘴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肯定不一样,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