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睁开:“既然夫人做不了,那就让奴婢来吧,奴婢的心早就脏了。”
随后补充了一句:“到时夫人在主人面前替奴婢说几句好话,让奴婢也出出力吧。”
蔡琰看了看熟睡的身影,她并未有多少心思去回味这位宦官的话,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擦拭了片刻,方才起身要去端起木盆,躬立的宦官抢先过来端走,少女只好将锦帛一起交给他,小声道:“给他擦拭身子的事,不要说啊我不想他知道。”
“奴婢知晓。”蹇硕点头应着,端着水盆出去了。
少女重新坐下来,盯着公孙止好一会儿,手指翘了翘,悄悄的伸过去,触碰到那边男人的手背,脸颊微微烧了起来。
“这样看你还是挺好看的”她声音细若蚊蝇。
火把摇曳,木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石室内变得温暖静谧起来
阳光升上云间,远去万里,照射那巨大的古都。
金色的晨光照进推开的窗框,铜镜前倒映着一道窈窕的身影走过去,门扇打开,一位老人站在那里,随后进屋坐下来,望着那边坐到铜镜前的女子,开口:“伤怎么样了。”
“多谢义父关心,已经无碍。”木梳滑过青丝,背影轻柔的回了一声。
老人点头,手拍在几案上,“无事就好,来日当邀温侯到府上感谢一番,可恨那公孙瓒教的好儿子差点毁老夫大计。”
那边,握着木梳的手僵了一下,又继续梳理,声音道:“义父说的那个人是谁。”
“自然是公孙瓒的庶子,公孙止。”
木梳滑过发梢,涂抹桃红的眼角化出清冷,手指抚过胸口,里面是微微凸起的一条疤痕。
公孙止
第七十二章心烦
轻风拂过丘陵,树叶沙沙,天阴层的快要滴下雨,水潭周围的林子一拨拨的人影来去,喊着号子将并在一起的木排抬起来,树上有人在系着绳子,不久之后,挂在树上的简陋屋顶算是完成,周围做着这样事的身影还有更多,女人负责将木头摆列捆起来,然后让男人抬走、搭建,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的忙碌,不远的水潭边上,升起的几堆篝火,大锅沸腾的溅起香浓的肉汤,再远一点,几只被屠宰的牛羊,架在了火焰上,油脂嗞嗞的发出诱人吞咽的香味。
从鲜卑人中救回的两千多人,总算有了一丝生气,经过一夜思考后,有人离开去了附近的城镇讨活,也有回去寻亲的,最后能留下来的,不过八九百人,这样的人数其实已经严重超过了白狼原的生活供给。
“首领凭意气用事,这么多人要养活,变得太过困难。”曹纯端正的坐在石头上,一只手捏着支架翻转着灼烤的全羊,“若是往后再救下人,只能往外面坐下了。”
“意气用事怎么了”
旁边,另一块石头上,高升将挑选的内脏扔到一个盆里,甩了甩手上的血渍,扯开嗓门:“到了草原上就得意气用事,不强硬,别人就当你好欺负,你也算入了咱们白狼原,还一副正经样子”
翻转全羊的身影看过来一眼,又转回去:“纯年幼便好学问,年岁十八时便官拜黄门侍郎,现下要改,太难了。”
“要改那容易,看到那边女人没有过去扛一个,带到人少的地方”
曹纯瞟了水潭对面,忙碌的数道妇人的身影,摇头:“这样做与鲜卑人何异命苦之人,就不要再过欺凌。”
“欺凌”高升擦了擦嘴角,大笑:“你长在中原自然不懂的,现在只要扛走一个妇人,做下好事来,以后想踢都踢不开,这就是给别人盼头了,知道吗读那么多书也没甚用。”
陷入沉默的曹纯背后,来自外邦的杰拉德抱着一捆干柴过去,听到这边两人的对话,显然听不懂,自然也插不上嘴,回到自己这边划分出来的位置,百来人围拢着烤着火,他将柴禾丢到一旁,在金发女子旁边盘腿坐下,“斯蒂芬妮,去往东方帝国的前途艰难,语言就是我们途中最困难的。”
篝火燃烧,女子丢进一根柴禾,“我们需要学会他们的语言,否则就算见了东方的皇帝陛下,也无法将我们的来意转达,你是这个意思吗我的哥哥。”
“是的。”魁梧的大汉,抚过巨剑,叹了一口气:“或许,我们先学会一点东方的语言,有了准备再去见东方帝国的皇帝陛下,但要从谁身上学,你有主意吗”
那边的斯蒂芬妮眨了眨眼睛,越过跳跃的火焰,目光看向远方,停留在一道端着陶碗走去狼穴的倩影上,声音平淡缓慢:“有了,她很有诗人的气质应该会很好相处。”
说着话时,那道身影已经走进了狼穴,洞里潮湿,蔡琰走的小心翼翼,手里冒着热气的肉粥正是刚刚熬好的,大抵是想自己亲手送过去,走到寝洞的门口,还吹了一下,踏进去后方才发现石榻上已经没有了身影。
蔡琰将粥放在石桌上,连忙回转到洞道,对守卫的亲卫狼骑轻声开口:“你们的首领他在哪儿”
“大首领起来就去了三首领那里”那名狼骑自然知道眼前女子与大首领的关系,便是如实的回答。
少女谢了一声,莲步缓走,手指绞着皮袄一角,走过洞穴的大厅,朝另一侧过去,洞道不长,公孙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尽头传过来,像是与人谈话,随后东方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首领这般报复,虽说杀了一个步度根但据区区知道,东面还有轲比能,此人能力出众,又起于微末,步度根一死,他的部落迟早会落入轲比能手中到头来,我们的日子或许会比现在还要难过”
“难过也得过下去草原就这么大,人要活就得挪,就算我不杀步度根,来日他也要寻我等麻烦。”
少女轻轻走了过去,小马贼李恪站起来想要进去通报,被她摆手拒绝。
呼呼呼
偶有风从洞道吹进来,洞石内火把光晃动起来,石室当中,除了养伤的东方胜,旁边还有一个左边胡子较长的身影站立侧旁,披着大氅的公孙止坐在近前的石凳上,拍拍床榻上的手背:“至于轲比能,眼下我与他尚无瓜葛,而且侵吞步度根留下的部落、牧民也需要时日,纵然将来注意到我们,大不了再杀一个单于”
“首领,话不是这样说”榻上,书生摇摇头,双唇虚弱的微张:“有了步度根的前车之鉴,必然会防范之前区区听闻首领乃是北平公孙将军之子实在不行,首领不妨带着大家去右北平来日羽翼丰满时,再驰骋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