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活阎王在南京城也大开杀戒了”
陈演诧声问道。
“何止”
钱谦益叹息道:“阁相,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安分实在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要命的二杆子啊,一到任,就将兖州候给拘了,连锦衣卫的千户、指挥都给收拾了几个;这才几天时间,紧接着又将屠刀砍到了韩公公的头上,这可是皇上亲自安插在南京的守备太监啊,心腹之中的心腹,还有兵部左侍郎左小青,两个倒霉蛋,触怒了朱杰,直接被朱杰给咔嚓了”
陈演大惊失色,急声道:“你说的是真的连韩赞周跟左小青都被朱杰给杀了这可是朝廷的重臣,韩赞周更是皇上的近臣啊”
“这还不止呢”
钱谦益接着说道:“仅仅过了三天,朱杰扬言要整顿南京十四卫,召集十四卫的指挥使与指挥同知议事,就因为人家晚到了,就狠狠的吃了一顿板子,近三十人啊,几乎没有一个逃脱掉的,更有甚者,还有段科等几位指挥使与指挥同知被朱杰给直接斩杀,段科更是被当场击毙,惨不忍睹,人头都飞到了大街上,这简直就是一个屠夫,屠夫”
陈演真的震惊了,他知道朱杰到了南京绝对不会消停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下了杀手了,数位指挥使,以为兵部侍郎,再加上权势滔天的南京守备太监,说杀就杀,一点不留余地
“阁相,现在南京城上下,早已经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了,再让朱杰这么闹下去的话,南京城是要出大乱子的还请阁相能够出面奏请皇上,调离朱杰,还南京城一片安宁”
钱谦益躬身道,两个人都是礼部尚书,不过,钱谦益的礼部尚书跟陈演相比,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陈演是次辅,内阁大学士,钱谦益只是南京中的清闲部堂,屁权利都没有,在陈演面前,也只有低三下四的份了
“这个”
陈演心头一片惊喜,但是表面上却是没有显出来,迟疑道:“钱部堂,这件事情可是难办的很,你也知道,朱杰为什么会去南京,那是一位朝臣们一致反对他独掌天威军,皇上没有办法,方才将他给外放到南京去的,为了安抚他,更是为了安抚宫中的那位老祖宗,不得不给他尚方天子剑,可以便宜行事,现在又要参劾他,只怕是不可能成功的,不要说皇上不答应,即便是宫中的那位也不会答应的,那可是她老人家的干儿子,真正的心尖肉了”
钱谦益不动声色,伸手撤出来了一沓银票,塞到了陈演的手里,低声道:“阁相,您可是有献宝之功,功高社稷,皇上对您器重有加,正是圣眷正隆之时,还请您千万出手相助,这是南京勋贵跟六部官员们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陈演扫了一眼,第一张就是江南至善票号的一万两白银银票下面还有十来张呢,也就是说,这可是十万两银子一笔令任何人都眼红不已的巨款
看来南京勋贵们真的是被朱杰给逼得走投无路了啊
“阁相,听说自从朱杰崛起以来,没少给您添麻烦,这一次不如我们京师与南京联手,一同出面,做掉朱杰你看怎么样南京方面请您放心,所有的官员,除开了兵部尚书史可法,所有人都已经跟我表态过了,全力出手”
陈演皱皱眉头,问道:“所有人都要出手干什么即便是朱杰得罪了一些人,也不可能将南京所有的权贵都给得罪光了吧怎么可能”
钱谦益无奈道:“阁相,您只怕不知道吧,这个朱杰到了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巡视龙江宝船厂,宣布要重整大明水师,恢复朝贡贸易,您是知道的,现在大明海外贸易利益惊人,每年在其中有着数千万两银子的收益,基本上都被朝中的权贵跟豪商垄断了,一旦朝贡贸易恢复了,那可是直接断了所有人的财源了,数以千万两白银计的财富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谁能够忍受的了”
陈演嗤笑道:“钱部堂,你在说笑吧恢复朝贡贸易哪里有那么简单我们的船队呢大明水师说恢复就能够恢复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的资料可是全部都给销毁了啊,没有那些资料,如何造海船如何造战舰如何通晓海路航道而且,造船那可是一个无底洞,一艘大型战船花费就在数万两白银甚至十万两白银的,哪里来的钱这是不可能的”
钱谦益低声道:“阁相,只怕您还不知道吧当年那批资料只是对外宣称被毁掉了,其实没有被毁,而是被藏匿在南京文渊阁之中,朱杰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直接派人强入文渊阁,将那些航海资料全部给抢走了,有了这些资料,不管是造船,还是出海,都没有问题了,至于钱嘿嘿,这个朱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啊,他一到南京就利用手中的永兴银行,将南京城的几乎所有钱庄都给挤兑垮了啊,现在永兴银行怕不得掌握着江南数千万两白银的财富了,造船对于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陈演登时有些慌了,特么的,不管是南京勋贵们掌握着海外贸易啊,他陈演同样是跟海外贸易密切相关,每年从海外贸易上得益不下十万两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被断了财路不行,绝对不行老子跟他朱杰没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要做一条毒蛇
只是,陈演也知道,想要参劾朱杰到底有多难,刚刚将朱杰天威军中赶了出去,又将朱杰从京师赶到了南京城,现在还要接着再次参劾朱杰,崇祯又不是傻子,能够让你们这样胡来如此针对我的心腹嫡系,国之干城,还想不想混了
也许崇祯众怒难犯,不能将所有人怎么样,但是要抓住了出头鸟,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带头大哥身上,那绝对是九死一生的,暴怒下的崇祯皇帝谁也不知道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来。
自己去主动触这个霉头才不呢老子又不傻,即便是要动手,那也要先找好了替罪羊,冲在最前面的往往是最快的
“钱部堂,这个时候想要动朱杰,只怕是太难了,即便是满朝文武一同出面,联合弹劾,也没有把握,要知道,朱杰可是没有什么明显的过失的,而现在皇上跟懿安皇后对朱杰又深感愧疚,我们师出无名,如何能够成功只怕还会有不少人跟着倒霉的”
陈演答道。
钱谦益登时心头大急,急声道:“阁相,难道斩杀韩赞周跟左小青还不算是重罪,还有现在还有数位勋臣被朱杰关押在南京的刑部等待审讯呢,这些人可都是有丹书铁券的,这难道不算是违制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指挥使跟指挥同知惨死在朱杰屠刀之下”
陈演脸色一沉,不满道:“钱部堂,你要明白,是,韩赞周与左小青都是重臣,即便是皇上要杀他们,也需要经过廷议跟审讯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被斩杀还不是派人偷袭宝船厂,差点将整个宝船厂都给烧了这是罪有应得朱杰前往南京可是得了皇上的尚方天子剑的,可以便宜行事,先斩后奏即便是不合情,却是合理,你能够弹劾成功至于其他的指挥使跟指挥同知,那是他们点卯未到,军中法纪,点卯未到,斩,这是军纪,虽然过于严苛,可是朱杰身为总督,督办南直隶军政事务,这决断的权力还是有的我们弹劾他,怎么弹劾没有过硬的把柄,搞不好,扳不到朱杰,反而会被皇上给狠狠的收拾一顿”
钱谦益脸色一滞,陈演说的到也不无道理,看似朱杰罪大恶极,但是他手中有尚方天子剑,那些人又各有各的过犯,怎么能够扳倒朱杰
“阁相,这一次南京的各位勋臣可是都要靠您了,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诚意伯跟保国公、成安候等人都表示过了,未来南京勋臣都为阁相之命是从,绝无二话”
钱谦益咬咬牙,狠声道。
勋臣与文官集团向来是水火难容的,不管是京师的勋臣还是南京的勋臣都是开国元勋之后,树大根深,可是文臣集团又手握国家权柄,谁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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