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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也花朝节,即百花的生日,人们剪彩带挂在树上祈福。街上卖彩带的很多,红红绿绿,东一簇西一簇的煞是好看。

行人似溪流般在街上缓慢流动,突然远处一阵骚乱。

“航哥哥,你瞧”黛玉指着几百步开外的骚动处,“好像是官兵抓人离得太远,看不清。哎,看见了看见,抓的还是一个女人,后面还有一个女孩子,看着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哭的好不可怜”

周航看过去,五六个身穿都察院公服的官兵押着一个瞧着不过二三十岁的妇女大踏步往前走,其中还有两人在前拿着刀开道。妇女好像被打过,衣裳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血迹,额头上一个大包,不知被打的还是自己撞的。官兵走的很快,妇女有伤走不快,几乎是被拖着走,脚在地上拉出长长的血迹。显然鞋早已被磨破,皮肤被磨出血。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便哭着追,还时不时被官兵呵斥。

“好大的官威”周航皱着眉头,“走,瞧瞧去”

看热闹的人很多,官兵所过之处,留下一片骚动。

周航已打听清楚原委。

这位妇人犯了谋杀亲夫的大罪,证据确凿,荷包里的半包砒霜便是铁证。至于为何只有半包,是因为另半包下在饭食里将她男人毒死了。被害人姓胡,是个屠夫,刚过而立之年。原配老婆撇下一个女儿去了,屠夫鳏居多年后经人牵线娶了寡居的女人孙氏。谁料这孙氏竟是一个蛇蝎妇人,成亲不到一年,便起了歹意将屠夫毒死了。后面跟的女孩子便是屠夫的女儿,才十三岁,便给恶毒后母害死了亲爹。

“娘”女孩一面哭一面伸手想抓住孙氏奋力扭过头伸出的手,“不要带走我娘娘”哭的声嘶力竭,喉咙都哑了。

孙氏脸上是十分心疼又决然的表情:“玲儿,我不是你娘,你快回去,投靠你舅家去,那是你亲舅舅,好歹不会饿着你。”

“我不去,我哪都不要去。”女孩还是哭,趁官差不注意,一把抓住孙氏的手,死活不放开,“娘,你就是我娘,我就认你当我娘,我哪都不去。你不要走,不要走”

孙氏也大哭,她竭力抑制,嘴唇都咬破了,似乎终于狠下心,一根一根将女孩的手指掰开,强硬道:“娘犯下滔天大罪,死有余辜。你还要活着,快走,去投奔你舅舅”

看客们并未被这毫无血缘关系的温情感动,反是骂声一片。

骂孙氏恶毒,不仅谋杀亲夫,还给继女灌输错误观念,让她亲近继母怨怼亲父。骂女孩拎不清,认毒妇作娘,连自己亲生父亲的死都无动于衷,简直禽兽不如。

周航、黛玉看了一会,都觉得孙氏的疼惜、懊恼、决绝和牵挂不似作伪,那个叫玲儿的女孩也是真心跟继母亲近。玲儿毕竟已经十三岁了,便是继母进门的时候都已经十二岁了。十二岁的女孩,即使不够成熟,好坏还是分得清的。是什么原因让她对亲生父亲的死无动于衷,而对毒死自己生父的继母眷恋至此。

这其中一定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不是有点短了,木关系,今天还有一章呢

第220章

女人眼中的哀伤、凄苦和决绝,令黛玉生出一丝不忍。

这个世界生为女人,已经很不易了。何况又是一个命运如此多舛的女人,若她真是一个谋杀亲夫的蛇蝎妇人,自然该承受恶果。但黛玉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女人并非那等毒妇。

从其眼睛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女人。

黛玉想,若此案中真有什么隐情的话,自己该帮她一把。

官差还在快速往前走,喝命百姓让道,说察院大人等着审讯呢。玲儿跟着官差跑了好一会儿,被一名官差推搡在地,哭着看官差和孙氏消失在视线中。人群中仍是议论纷纷,不是在说屠夫的可怜,就是在说孙氏的恶毒和玲儿的混账。

玲儿伤心欲绝,哭的几乎断气,看着甚至无助。

黛玉欲上前扶起玲儿,无奈她如今是男装,恐被人当作登徒子。只好给一个老妇人二两银子,拜托她将玲儿扶到医馆疗治。饶是这样老妇人亦不齿玲儿的为人,还不大乐意,放下人后,使劲儿的拍了拍手,还说碰了脏东西回去要大一盆水好好洗洗。

留下五两银子给给医馆的药童,请其帮忙照顾一下玲儿,黛玉、周航打算去都察院看看审案情况。

“两位恩人请稍等”玲儿踉踉跄跄跑出来,噗通跪在地上,“玲儿知道你们要去都察院,求求二位恩人带我一起去罢。我一定要救我娘,娘她她都是为了我,我不能这么没良心,让娘去死”

黛玉道:“你去也无用,你放心,你娘若真有冤屈,我一定为她做主。”

“没用的没用的”玲儿喃喃的摇头,“杀人是要砍头的,谁都救不了娘,谁都救不了娘”

黛玉示意药童扶玲儿进去,走到一半,她却忽然挣脱药童,飞奔出去。

“看方向是往都察院去了”黛玉拉着周航追出去,只看到她在街道拐角处消失的衣角,“真是个倔丫头”

周航说:“走,咱们快跟上去”

二人在第二道街的拐角处追上玲儿,她一个女孩子,又瘦又小,没想到跑的那样快,可见是拼了命。黛玉一拦住她,她便扶着墙剧烈的呕吐起来,人也累得虚脱,差点瘫在地上,但她十分倔强的咬着牙扶墙站起来,看样子还要跑。

黛玉从未见过如此固执的女孩子,扯住她的胳膊道:“你不要命了”

玲儿的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晃晃,仍固执的喃喃自语:“去晚我娘就没命了,求求你们,别拦我”

周航道:“难道你去了你娘便能活”

玲儿道:“我有办法救我娘。”

周航倒有些佩服她的勇气,从袖袋里取出一个水袋递过去。玲儿有些困惑的看他,周航挑挑眉,“你不是想去都察院么,就这样去恐怕走不到都察院自己就先倒下了,喝了这个,便有力气了。”

玲儿看他片刻,确定自己不喝周航不会放她走,便抢过水袋,一样脖子饮尽了。感受到从胸口像四肢散发的力量,她惊讶的睁大了眼。

周航指尖一转飞出来一张符,落在玲儿额上便消失不见了。掐诀念了几句经文,周航看着尚在呆滞中的玲儿道:“算你好运,我可轻易不做烂好人。”

黛玉道:“你让她忘了什么”

周航:“自然是忘了我给她喝灵泉水之事,小心驶得万年船。”

黛玉给她一个做的不错的眼神,看向刚刚恢复清醒的玲儿,道:“还走得动么”

玲儿有些困惑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突然又有力气了。”

周航道:“有力气便快走罢,晚了都察大人就定案了。”

到了都察院黛玉、周航才知道玲儿所谓的有办法救她娘便是拿自己顶罪。于是在公堂之上上演了奇怪的一幕,母女二人都称是自己毒死屠夫,请求察院大人赦对方无罪。

如此行为更让黛玉觉得扑朔迷离。

玲儿毒死生父,于情理上虽然说不大通,但她既然说的这样笃定,察院大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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