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忽道:“国公爷自然威名赫赫,不必多说,但论起治军之才,其实靖海侯秦征也不遑多让,可惜走得太早,让人扼腕,否则那几个突厥宵小想来也不敢随便进犯玉门关。”
蔺效讥讽一笑,却也不肯出言反驳,只道:“玉门关军情急,点将之事不过就这几日了,说起人选,刚才你们说的裴绍那几个确实不差,夏荻虽资历浅了些,却也算得文武双全,可堪重任,只不知最后皇伯父如何会定夺。”
蒋三郎回过神,故意摸着下巴道:“就怕公主她老人家舍不得啊。”
吴王笑笑,将此话揭过,“阿芫多半也舍不得她二哥上沙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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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效走后,沁瑶在被子里摸了衣裳穿上,红着脸唤了采蘋打水,梳洗了一番,才重新睡下。
山中虽然寒气深重,但褥子底下垫着的是极罕见的貘皮,最能防风抗寒,少了蔺效的怀抱,沁瑶一个人也睡得热乎乎的。
坐了一整天车,沁瑶异常乏累,虽然心里仍惦记着等蔺效,可睡意如潮水般不断涌上来,挺了一会,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蔺效十分守信用地提早回来了。
用最快速度梳洗完毕,蔺效钻进被子,搂着沁瑶,继续将刚才没做完的事做完。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半夜,沁瑶只奇怪这家伙从哪学到这么多东西,连哄带骗,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个没够。
蔺效没想到沁瑶这般配合他,只觉自打成亲以来,头一回如此酣畅淋漓,自然是得寸进尺,无所不能。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沁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蔺效早已换上了骑装,正立在案前擦拭箭矢。
见沁瑶醒来,蔺效笑道:“我得出发了,狩猎不方便带着你,你留在营处,一会觉得无趣,跟你那些同窗玩耍,山中景色不错,只要不越过防线,可四处走走瞧瞧。“
沁瑶揉揉眼睛,应了,又起来给自己穿好衣裳,服侍蔺效出门。
两人一出去,刚好夏荻背着箭囊、一身骑装从帐前走过,身旁跟着夏芫和陈渝淇。
夏荻白皙的脖颈和脸庞上密密麻麻全是红点,像是被什么毒虫给啮咬所致。
夏芫担忧地看着夏芫道:“二哥,涂了药膏还痒吗?千万别挠,否则恐会留疤。唉,怪道是荒山野岭,一夜之间竟变成这样,要不要再传胡太医来看看”
夏荻虽早已瞥见沁瑶和蔺效,却并不转头看过来,只一径往前走道:“看了多半也没用,左右死不了人,随它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可能有二更
☆、第138章
蔺效走后,沁瑶回屋重新换了衣裳,去给怡妃请安。
怡妃正在梳妆,康平还未起来,沁瑶陪着怡妃说了会话,便去找王应宁等人。
早上起来,山风凛冽,王应宁等人都披着厚厚的披风。
四人各处走了一圈,裴敏身子弱些,头一个嚷受不住,一个劲地拉着沁瑶她们回帐。
几人到了沁瑶的帐中,采蘋一早就收拾好了,四人坐下,饮了一回热气腾腾的乳酪汤,这才觉得身上寒气散了些。
白日时,康平一刻也没闲着,先用蔺效送她的金丝小弓射了一回山雀,又将昨日吴王给他打回来的小鹿牵出来连骑带赶,兴奋得欢叫连连,全没有个公主模样。
晚上皇上等人还未回来,怡妃索性召了众女一道用了晚膳。
在席上,怡妃说起康平下月出嫁,想起早上沁瑶送蔺效走时依依不舍的情形,笑道:“说起来,等你出了嫁,阿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跟驸马相处起来,能像你十一哥十一嫂这般恩爱就行了。”
康平别的事从不害臊,唯独一提到冯伯玉,立刻会安静得如同小猫,听了怡妃这话,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半天没吭声。
夏芫和陈渝淇同时看向沁瑶。前者自然是心里酸得能做醋,后者却想着,当初韦国公府初见此女时,她不过一名小吏之女,谁能想到她竟有这般有手段,短短半年时间,竟能攀上澜王世子那样万里挑一的好郎君。
对比之下,自己分明家世模样都不算差,怎么就被父母配给了孔维德那个死胖子。
刘冰玉正好坐在陈渝淇对面,将陈渝淇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她一向是夏芫的狗腿子,又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忙拉了拉裴敏的袖子,示意她看陈渝淇。
晚膳后,怡妃留在帐中休憩,康平不过老实了一会,便拉着众女去筑蓼台烤肉行酒令。
怡妃让秦媛也跟着一道去玩,笑道:“总陪在我身旁多无趣,不如趁这机会,跟你这些同龄的小娘子多玩玩。”
秦媛含笑答应了,跟着康平等人一道出去。
因都是世家女子,常嵘等人为了避嫌,便远远守在筑蓼台几丈之外。
烤了一回肉,开始行酒令,花落到沁瑶怀里时,沁瑶正要笑着作答,忽听袖中罗盘咔嗒一声,响了起来。
她心头一震,一时不敢露出痕迹,更不敢众目睽睽之下取出罗盘,只好侧耳倾听袖中的动静。
只听指针缓缓转动了半圈,复又停住。
正惊疑不定,谁知陈渝淇见沁瑶半天不作答,只道她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对不上令,表面上故作姿态,实则打算耍赖混过去,便笑道:“世子妃,别光顾着发呆了,大家都等着你行令呢。”
沁瑶正集中全副心神感知周围的煞气,根本无暇理会陈渝淇。
陈渝淇见沁瑶对她充耳不闻,全没将她放在眼里,心里压了许久的憎厌再压不住。
扭头见夏芫垂眸坐着不动,脸上却分明也有不虞之意,胆气顿时壮了起来,扯了扯嘴角道:“不过行个酒令而已,却也一点都不守规矩。”
这话分明带了几分挑衅之意,刘冰玉看不上陈渝淇的行事为人很久了,斜睨她道:“你说什么?谁不守规矩了?不就行个酒令吗,看把你能耐的!”
陈渝淇冷笑:“我说的是那等不守规矩的人,你上赶着跟我吵什么?”
又低声不忿道:“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这话声音虽不大,却刚好能飘到裴敏等人耳朵里。
刘冰玉拍案而起,“你说谁一丘之貉?!我看你们才是——”
王应宁见她说话毫不顾忌,面色微变,忙拉住刘冰玉的袖子,示意她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