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回来了。”那人一身的斜襟儒袍,多少与他眉目间的硬朗不相符合。然而当那双星子黑眸里蓦然沾了桃花一般点点的笑意,那矛盾的气质就融合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一口气息,凝神看着。
见魏北悠不回答,云驿有些疑惑,又走近了几步,云驿道:“悠悠,我回来了。你……不高兴?”
魏北悠望着他有些紧张的眉眼,忽然忆起这些日子水桃若有若无地在她耳边重复的那些个“谣言”。
谣言说云大将军的儿子云驿是个神出鬼没的,几乎很少出现在朝臣眼中,为人低调冷酷地很。
谣言说云驿作战时眼睛一眯,就能把敌方吓到牙齿打颤,转身就跑。
谣言说云驿几乎不笑,或者说,从来不笑。
怎么看眼前这个青年也不像是谣言中描述地那样冷酷和残忍,就像是古典小说里那些奇怪的门派里的师兄,武人气质,却依然温润如玉。
想象一下他拎着大砍刀一路杀进敌营去,魏北悠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来对面的人还在等他的回应,于是扬脸一笑,道:“还走么?”
“不了。”听着对话已经按照情节设定地走了,云驿安心了,神色放松了很多。
“不走了?”魏北悠皱眉头,“你当初不是说要五年?好像这才……四年?”
云驿眉眼染笑,眼里全是缱绻的笑意,“悠悠,不想我回来?”
魏北悠一顿,脸慢慢飞了一抹红云,掉头就走。
云驿一顿,有些无措地看着魏北悠,这……怎么走了……不符合他娘亲设定的场景啊。算了,关键时刻娘没一回派得上用场的,还是自己来吧。可是……他应该做什么……
呜呼!云家爹娘情商都低下,教出的儿子您还指望他能怎么着?
眼看着魏北悠就要走出桃花林,云夫人气急,赶紧窜出来,踹了云驿一脚,恨铁不成钢地道:“追啊!老婆都要跑了还傻站着,我怎么生出你这么笨的笨蛋!”
云驿木木地看了她一眼,瞅着魏北悠的背影那么决绝,心口的不舍和难过终于还是脱口而出,“悠悠!”
魏北悠步子一顿。
云夫人抿嘴一乐,瞬移到书后藏着。
结果,魏北悠竟然又走了回来。
“笨啊,不会说话还装什么深情,前两次都被你骗了,哼,还以为你是个风流公子呢。”魏北悠别扭地冷哼,半晌等不到人回答,余光瞥他,“你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要别人教你?”
云驿看着她红润的脸颊,嘴巴张张合合了几次,终于说:“我送你的簪子,我做了一支更好的,送你,好不好?”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支花纹更精细更繁复的簪子,眼睛深深地望进魏北悠的眼里。
粲然一笑,魏北悠接过了那支簪子,脸色却严肃起来,“以后,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再装出一副多情公子的样子给我看。”
“嗯。”
云夫人揉着手绢心口滴血,这是被儿媳妇嫌弃了么?她还以为闺房小姐都喜欢儿子霸道又温柔的样子咧,前两次明明也都好好的啊,怎么这次一下子就被儿媳妇看破了儿子的本质?
她家儿子就是个只会打仗不懂风月的笨蛋啊!
要不怎么她老说儿子配不上儿媳妇呢!
“东虏内乱了,原定时期就提前了一年。大军还没回来,我想见你,就先偷跑回来了。”云驿一脱离云夫人的柔情男主路线,说话就顺了起来。
“那魏府后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魏北悠扶额。
“是下面的小兵说送给嫂子的。”云驿一脸的坦然。
“那魏府的那个飞檐走壁的高手……”魏北悠瞪眼。
“是我留下的侍卫。”云驿继续坦然。
“他是属老鼠的吗?”魏北悠狂躁了。
“哎?是这样吗……”云驿疑惑。
魏北悠摇头叹息,原来云驿真实面目是这样的?
她果然是看走眼了看走眼了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哎……我果然还是该修文了……
——————————以下碧桃的传说,纯作消遣————————————
传说桃花源的洞门原来是敞开着的,后来有个叫郭公的中丞相,想独占桃花源,神仙知道了这回事,发了怒,调来一块巨石,把洞口封闭了。从那以后,洞门再也没有打开过,老百姓再也不能进洞去过好日子了。
有个穷伢儿名叫陈碧,知道这件事后,决心凿开洞门。但他身子细嫩,力气又不大,怎么凿得开洞门呢?他想呀想呀,决定先去学艺,然后回来开洞门。
陈碧分别和毛驴、老虎还有一个老人学艺,学成之后,陈碧去凿洞,绯红的桃花开了十次,洞门还是没有凿开。在疲累中,他的手冒出一滴滴鲜红的血,痛得陈碧把左手甩了甩,那一滴滴鲜血就沾到桃树枝头上去了,变成了一个个小花苞。接着花苞慢慢地张开了,花瓣儿一层又一层,开得像牡丹一样。
后来,人们就把这种桃花叫做碧桃花。陈碧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身子一歪,一头靠在桃树上,化成桃林里的最大最大的一棵碧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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