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我爸妈出的,”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性说,“我爱人挣得不如我多。”
好些男人就又挺直了腰杆。
是呀,有几个女人挣得比我们男人多呢?
有钱的是大爷,自然是挣得多的压力大。
凤鸣也不着急,下一刻便语出惊人,“孩子谁生的?”
那人:“……”
您逗我玩儿呢?我他妈能生吗?
凤鸣继续问:“平时谁照顾孩子?”
那人嘴角抖了抖,忽然特别后悔当这个出头鸟了,“我爱人……”
“家务是家政还是谁做?”
“我,我太太,”他抬手擦了擦汗,不过马上分辨道,“哪儿有男人做家务的?不都是这样吗?”
“为什么不能做?”凤鸣对这个貌似约定俗成的规矩实在是好奇很久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她统治的时代,一切还以重体力劳作为主,男性是天生的劳动力和主要收入来源,所以社会地位高,这确实是解释的通的。
可是现代社会科技高度发达,尤其企业内部从事的全是脑力劳动,女性既要像男人一样工作,又要承担生儿育女、做家务、照顾老人等等诸多职责,宛如签了卖身契的奴隶,而且完全没有任何额外报酬。
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中年男子张了张嘴,然后又很理智的选择闭上了。
他想不出理由。
为什么不能做?说白了,懒!
凤鸣冷笑连连,“前几天我让人做过家政价格的调查,考虑到诸多女性承担的包括清洁、照顾老弱、做饭等一系列内容,恐怕在座一多半都承担不起。”
民间流传一句话:哪怕你出去嫖/娼呢,人家好歹还有钱拿,可如今大多数已婚女性?提起来都是辛酸泪。
即便房子是男方出的,可妻子们一生所付出的心血和金钱,也足够了。
凤氏集团她做主,可性别歧视依旧存在且如此严重,更别提其他地方了。
“我无权强制要求你们任何人对家庭或是他人做出任何承诺,但唯独一点,我希望至少我公司的员工,是懂得尊重和平等对待他人的真君子。”
“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氛围,而在凤氏集团,我希望是平等、公正、开放和包容。”
“如果一个人连最起码的家庭责任都逃避,恕我直言,我实在无法信任更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千百年来的观念根深蒂固,想扭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能徐徐图之。
而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影响身边的人,并尽最大努力协助女孩儿们获得自己应得的权益。
只有当足够多的女性站到足够高的位置,才真正有了话语权,才真正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凤氏集团的员工会议并未对外公开,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依旧有零星的片段外传,看哭了一群人。
“我今年大二,决定了,明年一定争取去凤氏集团实习!”
“啊啊啊凤总,我踏马吹爆!您收了我吧,真的!”
“那些话太真实了,真实到胸口一阵阵的疼……”
“刚被公司的老男人取笑说我就该回家结婚带孩子的人在地铁里看哭了……”
西林给凤鸣打电话,接通后却沉默良久,老半天才幽幽叹了口气,“你牛。”
凤鸣笑笑,“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
女性与生俱来的生育构造确实给她们的个人发展造成许多障碍,譬如不确定性和企业成本增加,但这并不是她们的错。
男人是这一过程的另一半必要条件,可为什么到头来责任全被归结到女性身上?这不公平。
真要说起来,生育本身就是为整个人类繁衍做贡献,既然付出了,她们理应得到回报。但绝不是诸如“延长产假”等变相将女性从职场向外驱逐的政策……
资本逐利而生,想让所有的企业都主动承受这种潜在的成本提升显然不现实,至少目前阶段不现实,但凤鸣愿意。
她愿意割舍一部分既得利益,给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们一点机会。
其实大部分女性要求的很少,她们只想要两个字:
公平。
西林笑了起来,微微有些鼻音,凤鸣没有点破。
过了会儿,西林忽然主动提议道:“来吧,为了庆祝这一激动人心的历史性的时刻,过两天咱们出去玩儿吧,我做东!请务必不要推辞!”
这几个字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魔力,凤鸣下意识追问:“去哪儿?”
考虑到西林此人本就作风狂放不羁,她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
“嘿嘿,”果不其然,西林的笑声肉眼看见的变得猥琐,“我新近发现了一个非常带劲的地方!那里的汉子们各有所长,非常特立独行,根本不是外面那些大众戏码!”
“比如?”
“抖胸舞!啊,这个其实也不算太稀奇,那你再听听这个!用大基基敲鼓,怎么样?很刺激吧!是不是一听就觉得热血沸腾?还有脱/衣秀!”
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