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一笑:“你们打赌跟我来了有什么关系?”
楚风望一眼旁边的一身青色秀士衣。青衣正是云彤,他依旧面容精瘦,留胡须、手拿折扇摇啊摇个不停。
两人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避开这个话题。云彤说了声请,侧身领着她往内园里去。
看到云彤,江离不由想到跟他同姓的云管事,不由面色戚戚。
歌声渐渐清晰,反复总是那首词曲。
内庭水榭里摆好了宴席,遥遥可见萧煜正与一群人推杯换盏、谈兴正欢。
江离停了步。“我听说商会新到了一批织锦,代表着南陈织锦最高的技艺水准。本来还想见识一下南陈快要绝版的织锦珍品,看来来的不是时候。”
云彤回头:“这次送上京城来的都是在南陈很普通的织锦。真正的织锦珍品和织锦匠师都在南陈宫廷。江姑娘有心在织锦技艺上钻研,何不亲自去一趟南陈。”
“去南陈?”江离喃喃道。
云彤说:“青州地处燕宋陈交界,南陈每年销往各国与海外的织品都要经过青州。如果江姑娘准备在青州开设作坊,南陈真正的珍品和顶级的织锦匠师江姑娘想见到很容易。”
水榭里人语喧哗声起。云彤手指了水榭里说:“看到没有?好些商贾们想要在青州开设作坊还要先向我们打点。”
“虽说我们清风寨不是官府,但青州以外的水路还都在我们清风寨控制之中。若江姑娘有我们清风寨暗中保护,还有五郞给你从南陈调取织机和织工。另外作坊的事,已有夏成和阿呆在青州那边选址修建,这以后跑腿的事都有我们清风寨的弟兄。可以说万事具备,只要江姑娘一到青州,想开多少作坊、织多少锦缎都可以。”
江离心中默默盘算:这些作坊织出来的锦缎直接通过水路销往世界各地,少了在京中处处受锦绫院约束。更兼织锦在世界各地供不应求,利润惊人,如果把作坊经营好,甚至她手上的那处矿产的利润都可以忽略不计。
算完已是动心,不过她还有疑惑:“你们既然万事具备,怎么不自家作了东家,还非得拉个人入伙?”
云彤手里折扇一停,苦笑着说:“还真被你问着了。在我们看来,还非你不可!”
江离眉头一挑,听他继续说:“这其一,”他们在水榭对岸停了下来,云彤背对着水榭,掰着手指头说。
“江姑娘手里有经营数代人的资源人脉。而我们只是一群散荡惯了的土匪,要我们从商还不如打劫利索。”
三句话不离本行,江离听得想乐。
“其二,我们一帮兄弟也没有人能经营织锦作坊这样的精细活儿。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做。”
这倒像句实话。江离手一挥,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也不用听他的第三第四,她目前的处境堪忧,没有过多的选择余地。
江离点头,“青州离江南不远,我正好想去趟江南。萧公子托人送来的商业地图我也已经仔细研究过。”
从她这里望过去,正好萧煜在那边向这里望过来。萧煜的目光带了丝笑意投过来,江离淡淡地笑着,对云彤说:“只是怕去不了。能去的话,我一定会去青州看看。”
“怎么就去不了?”说话的是黑脸膛的楚风。只云彤与江离在一边费了半天口水,他早已一脸的不耐烦。
江离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我被官府的人告知,怀疑我指使人行凶杀人,还杀了好几个。口供都拟好了,证据确凿。”
话语一出,小香和四喜惊了一跳。云彤和楚风却是神色不动。
“我当然没有指使人行凶,是秦元化想要我告知他那批宝物的下落。他威胁说,若我在大燕使者离京之前不给他结果的话,我就会被官府拘捕,甚至倾家荡产被充了官奴送去大燕。”
江离居然还笑得出来:“我不想倾家荡产,更不想充了官奴被人送去大燕。如果真落在秦元化手里,我也只有把那批宝物的下落告诉他了。”
“他奶奶个熊!”楚风吡牙骂出一句。“我们清风寨的土匪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他倒能干得出来。这京城中的官员,怎得一个个比强盗还凶!”
该说的都说了,江离告辞。也不准备见萧煜。至于那些南陈珍品织锦,三天后进宫还有机会看到。
出门了小香才提醒:“这么危险的事,主子你应该开口求他们帮你。”
“为什么要求他们?他们不想便宜了秦元化的话,自然就得帮我。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江离说。
四喜闷闷地说了句:“若我是他们,干嘛花费心机对付秦元化?干脆直接地劫了主子就走。”
江离瞪一眼四喜。这傢伙自从去锦梅别苑呆了段时间回来之后,身高长了,智力也开始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