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云无奈摇摇头说:“我不在家,你们都老老实实的知道吗?”
禾儿掐指一算,自己已经是很久没闯祸的人,理直气壮叉腰说:“我会看好妹妹的。”
一点也不觉得说的是她。
赵秀云是习惯性嘱咐,哪怕孩子现在长大也一样,夫妻俩交换眼神,方海帮她提上行李说:“走吧。”
家门口到机场还得转两趟车,苗苗晃悠悠拉着杆子,到地方眼睛转来转去,抬头一看觉得自己好像就能摸到低空飞过的飞机,伸出手试图去碰。
当然是够不着的,禾儿有些艳羡说:“我什么时候能坐一次飞机啊。”
赵秀云哪里知道,不过觉得也不会太远,现在连买软卧的介绍信都放松了,相信不久后飞机也会。
她大概说:“再过五年,应该可以。”
五年啊,那自己都过二十岁了。
禾儿现在还觉得二字头就是比较大的年纪,很多事情都想在这之前做,觉得妈妈也只是估计,说不定自己真有希望,一张脸又兴奋起来。
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秀云找到学习团的队伍,领好自己的护照、手写机票,登记确认已到场,跟家里人挥挥手,沿着通道缓慢向里走。
一家三口都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伤感。
禾儿等妈妈完全踏进去后说:“爸,咱们来干件大事吧。”
赵秀云尚不知道孩子的大计划,有些舍不得频频回头,来学习团的都是各单位的骨干,总有一些老熟人,大家三三俩俩凑一块。
比如广播台的副台长齐玉华,就自发跟赵秀云站一块说话。
大家一个系统的,又在一栋楼里上班,相互之间偶尔还有合作,熟悉虽然论不上,也不是生人。
接下来半个月她们恐怕要朝夕相对,有个好开头还是重要的。
因此赵秀云收敛那些纷杂的情绪说:“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不单她,现在没坐过飞机的人才是大多数。
齐玉华倒是有幸出差的时候坐过一次,问道:“你平常晕车吗?”
赵秀云脸一下子有些僵硬,说:“会很晃?”
“也不是,就是起飞降落的时候,我也说不好,你坐上去就知道了。”
岂止是知道,飞机一动,赵秀云就攥着扶手,一脸要死不死的表情,心想这玩意就是再快,以后还是少坐,也太要人命了吧。
她都没什么心情说话,落地之后扶着墙半天才缓过劲来。
人家有比她更惨的,前三天的酸水估计都快吐出来。
一百多人的学习团,头一步就走得鸡飞狗跳,看上去就是像接下来会很热闹的预兆。
赵秀云看向香江机场的落地窗外,好像也没看见什么高楼大厦,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全然陌生的世界,好像看什么都新鲜,又碍于纪律不能讨论,毕竟这次来规定也多得很,大家只能小心翼翼交换眼神,好像在说什么密语。
一时间没有动静,只是一帮子人站在机场入口处等着上大巴,队列得整整齐齐,早几年谁没接受过军事训练,出门在外就等展示良好的作风。
就是穿得花花绿绿的,没有军装那样齐整。
这次来,估计大家是都带上压箱底的衣服,穿得倒比平时在沪市都鲜艳得多,像现在,职工还有可能穿裙子去上班,不过但凡有点级别的女领导你都是看不到的。
赵秀云也带着几件,生怕穿得太格格不入,毕竟听说香江穿得胆子可大了。
车上有司机和香□□出的接待,普通话说得倒是挺流利的,给大家介绍基本情况,大概是企图得到一些一惊一乍的反应,一直盯着看,可惜学习团的人纪律良好,背都挺得直直的,连呼吸都快是一个节奏。
赵秀云坐在靠窗的位置,眼角余光看着风景慢慢从市郊到市区,高楼逐渐林立,飞驰而过的都是轿车,店招牌高高挂起,沿路上都是广告牌,是和沪市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她心中一下子满是期待,和身侧的齐玉华交换眼神,更是坚定要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