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乖巧点头,手上还拿着一本小人书,静静翻看。
禾儿从后台出去,大概是今天有重要演出,本来这一片小摊小贩挺多的,这会一个也没有,只能跑得再远一些。
她一走,一直盯着苗苗的小男孩就凑过来。
苗苗做自己事情的时候格外专注,是头发被扯一下才反应过来身边有人。
她从第一次为王雪打架以后,又陆陆续续打过几次,现在是连王雪都支棱起来,谁说她丑八怪她就打谁,不服她就叫她姐夫出马,就巴图那体格,谁看了不害怕。
次数虽然不多,但苗苗已经知道,对待某些人,只能用暴力这个道理。
小丫头书合起来,有些气鼓鼓说:“道歉。”
殊不知有的人是欺软怕硬,看她这样只觉得好欺负,笑嘻嘻又扯一下。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苗苗踮起脚也要扯他的头发。
可惜人家头发短,她比划半天,只捏到一团空气。
小男孩扮鬼脸说:“略略略,扯不到。”
苗苗生气的时候,眼睛都快瞪出来,家里人不在的时候她是从来不哭的,深谙没人会心疼这个道理,而且小孩子总是顾忌,知道现在不是能闯祸的时候,有些左顾右盼。
大家都很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吧。
她双手叉腰说:“有本事你等一下别走。”
这句话,她还是跟姐姐学的,连动作都一模一样。
小男孩经不得挑衅,手一推,直接把人推地上说:“不用等一下!”
正赶上禾儿抱着炒板栗进门的时候,简直是怒发三千丈,一个箭步冲过去,说:“你在干嘛!”
小孩子对着大孩子总是天然畏惧,尤其是禾儿虽然要翻过年才十三岁,但已经长到一米六八,单从外表,已经向成年人靠近。
小男孩一溜烟跑不见,拽都来不及。
禾儿把妹妹拉起来,给她拍拍身上的灰问:“疼不疼啊?”
有人疼的孩子,总是娇气。
苗苗眼眶含泪说:“他扯我头发。”
调皮小男孩,到哪都一样。
这么一错眼的功夫,人已经找不着了,毕竟今天要表演的孩子那么多。
禾儿也没办法,只能说:“吃栗子吧,甜的。”
甜的东西对孩子永远有无限吸引力,苗苗把手擦干净,慢条斯理吃起来,吃着吃着忽然兴奋扯姐姐说:“他跑出去了。”
落单的人啊,禾儿眼睛一转,说:“你老实坐着啊。”
她的身手着实不差,可能也颇有一些来于父亲的天赋,出去又进来没一会,刚刚那小男孩就哭着进来。
哭得那叫一个震天响,七七八八的人全上去哄他。
没办法,领导家的小孙子,塞进来锻炼的,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禾儿其实没做什么,就是把他绊倒了,严格来说,她虽然是高中生,可年纪也大不到哪儿去,示意妹妹看,姐俩偷偷笑。
方海先带着人来给体育馆的安保做最后检查,就看到两个孩子这副老鼠吃油的快乐样,再看另一边,还有什么不知道,心里叹口气,只过去警告地说:“方青禾。”
禾儿对着爸爸多少有点有恃无恐,说:“是他先欺负妹妹的。”
人家占理,这种事方海觉得自己也管不了,说:“那也老实点。”
真是天地良心,禾儿敢保证,自己大部分时候都是很老实的,不过没反驳,左右看着毕竟都是陌生的叔叔,不是以前跟着爸爸的那些。
在外人面前,是不能顶嘴的,会叫人看笑话。
方海无奈摇头,手一动,手底下人就开始搜。
各项活动都是这样的,安全是第一,他自己也忙,没空多说话,叮嘱两句就走。
这画面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禾儿蹙眉想,哦,妈妈刚刚也是这样。
她不紧不慢咬开栗子想,大人真的好忙啊,还是永远做小孩好。
又看向妹妹,想不出来将来她工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心里觉得她多半适应不了,略带惆怅说:“方小苗,你以后怎么办啊?”
苗苗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反问道:“什么怎么办?”
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禾儿是为她操碎心,想想说:“没事,你以后就好好画画吧,姐姐养你。”
画画也不用跟人打交道,那个妹妹干不来的。
苗苗“嗯”一声,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小指甲费劲抠出一个栗子出来,说:“姐姐吃。”
禾儿吃着碎巴巴的栗子,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加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