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2 / 2)

赵秀云打发孩子拖一楼的地,夫妻俩又围着五斗柜转悠,好容易才给抬上楼,在新刷的墙上留下一道口子。

这才刚住进来,她有些不悦地下楼。

老式的木质楼梯是黑色,只有一扇小窗,没有开灯,赵秀云没留神狗正趴着,快踩上去,苗苗看到叫起来说:“小黄!”

小黄猛地蹿出去,赵秀云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被带这一下,没站稳,直接摔了一跤。

两个孩子都叫起来,还在挪东西的方海从二楼探头看,赶快下楼扶。

要是平常,赵秀云就说没大碍,现在是怕自己逞强耽误开学,试图动动说:“脚好像有点疼。”

治外伤,方海还是有一套,左捏右捏说:“骨头没事,坐一会看看有没有肿。”

肿的话多半是扭伤,就得去医院。

还有那么多活没干,赵秀云叹口气,她是讲究征兆的人,现在觉得搬进来才这么一会,怎么就不太好。

苗苗觉得自己做错事,两只手不安地拧着。

看把孩子吓的,她也不是故意。

赵秀云摸摸她的脑袋说:“没事,和姐姐上楼收东西吧。”

禾儿再三问过,大跨步走,又说妹妹道:“你要跟小黄说,不能趴在楼梯上,它长得太黑了。”

黑得都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苗苗看向小黄,它就“汪汪”两声,这要怎么跟它说?

她索性坐在地板上,说:“小黄,楼梯不行,打。”

说“打”的时候还拍一下,她看人家都是这么教小孩子的。

小黄也是条小狗,应该差不多。

禾儿有时候就是给妹妹派点活计糊弄一下,方便自己干活,听见声从房间探头,觉得一人一狗好像真能交流,也没管。

她把衣服从包里拿出来,一件一件放在柜子里,床铺好,放上枕头和被子。

方海关心完媳妇上楼看,忍不住夸说:“哟,禾儿可真厉害。”

禾儿双手叉腰说:“那当然。”

她本来就是很能干的人。

方海伸出手把被子抚平没接话。

禾儿却觉得有千言万语,说:“睡醒也会变皱的。”

所以没必要拉那么平。

方海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习惯了,说:“要是在部队,你这就是不合格。”

禾儿无所谓道:“我又不去部队。”

她军训的时候虽然表现很好,但对她的天生活泼是种折磨,短期可以,长期绝对不行。

方海故意说:“那妈妈送你去呢?”

“才不会!”

禾儿现在又不是好骗的小孩子,利利索索把被子叠出四个勉强的直角来,得意地说:“去我也不怕。”

就这被子叠的,方海都没眼看,敷衍地夸几句。

赵秀云是个闲不住的,内心不安,又怕今天收拾不完,时不时就要问说:“弄得怎么样了?”

楼板还挺厚,楼上哐啷响,根本听不见。苗苗找到了自己可以干的活,楼上楼下跑。

下来问:“爸爸说书放哪里?”

上去说:“妈妈说床要靠墙放。”

她本来就不大爱动,上下几回开始喘,禾儿捏妹妹的小脸,很是语重心长说:“感觉又胖了。”

不管谁说,苗苗都觉得自己是福气,还给姐姐看手上的肉窝窝。

禾儿捏着她的小爪子,说:“你这样不行。”

苗苗隐约察觉到什么,说:“不要跑步!”

禾儿才不管她的意见,直接说:“要跑的。”

晴天霹雳,苗苗吃晚饭的时候都提不起劲。

赵秀云的脚缓过劲来已经没什么,有点无奈道:“没放假的时候,你不还跟周杨天天跑吗?”

苗苗有些不高兴,说:“他叫我跑的!”

不跑他就不管小黄了。

禾儿本来想帮妹妹说话,现在一听觉得岂有此理,周杨叫她跑她就跑,直接拍板说:“跑,必须跑。”

苗苗在姐姐跟前蔫了吧唧的,不敢说话,咬着勺子委屈得很。

这才对嘛,禾儿给一个甜枣说:“你好好跑,明天带你去捡石头。”

苗苗捡这些还能提起兴趣,五根手指都快团在一起,比划着说:“要五块。”

意思是说要捡到五块她想要的才行。

有时候运气不好,一整天都没有一块,禾儿觉得自己牺牲也很多,咬咬牙应道:“可以。”

只要大的在,苗苗的事情根本轮不到赵秀云管,她有时候就是愧疚这个,说:“你带妹妹去,妈妈给你五毛钱。”

这样才能算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