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贤对此似乎很感兴趣,吩咐道:“拿上来给我看看。”
很快,这张刚刚临摹完毕的纸条被送到他面前,除了墨迹还没有干,纸质也明显与之前那个不同以外,两边的字迹果然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这少年究竟是何出身,竟有这手本事?”他惊讶地看了看左腾。
“也是匠籍,被歹人害了,一只手使不上力,做不了正活,稍微写写字还可以。”孙博然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不算什么大事,“其实他不甚识字,只是摹其形,临其神而已。”
“”张风贤沉默了,片刻后叹了口气,“形神皆备,惟妙惟肖。”
一府总督、士人代表,这样的夸奖真的是非常高了。但另一边,左腾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写着,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咦?”刘胡子的座位与张总督隔着一个孙博然,这时突然看了过来,盯着那张纸条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孙博然迅速会意,从张风贤手里取走那张纸条,交给了他师父,动作做得自然极了,张总督一时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这字迹,有点熟啊”刘胡子举着纸条紧盯着看,半晌后喃喃道。
许问一直在关注周围的情况,他能确认,刘胡子这话刚刚出口,邓知府的瞳孔就是一缩,瞬间变得像针尖一样。
果然跟他有关系!
而上方,刘胡子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开始冥思苦想,要把这字迹与记忆里的某个碎片对上号。
但他年纪实在太大了,见过记过的东西实在太多,真的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邓知府垂下头,端起手边的杯子喝茶,很快喝完,找人过来倒茶。
一个中等身材的精干汉子从他身后上前,麻利地加了水,迅速退下。
许问留意到,在这个过程里,邓知府左手的袖子动了一下,与那汉子有了一个极其短暂的交汇。
汉子退下肃立一边,片刻后,他向后退了一步,又向后退了一步,没过多久,他就把自己藏进了两百多个考生中间。
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没人会特别注意他的动静,考生们也正在关注上面考官们的举动,好奇地跟同乡窃窃私语。照这个样子,很快这个人就会消失在人群中,干他想干的事情去了。
结果他还在人群中移动,就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心里一惊,转头一看,一双清明温和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神。
“现在正在追查案件,这位大人还是暂时不要离开比较好。”
许问带着淡淡笑意,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一瞬间,上上下下无数道目光全部聚集了过来。
许问抬起头,邓知府阴着脸,表情极为险恶。
“这人是”孙博然皱起了眉,正在发问,他旁边刘胡子陡然间叫了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字,我是在桐和府看到的!”他转向邓知府,声音高扬,“我记得,好像是在您府上?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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