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行程整体来说还是很紧张的,需要两人全力以赴,许问要求吕城尽量保持正常的作息与充分的睡眠,休养足够的精神。
吕城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他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许问很满意他的态度,转头就开始思考,究竟要做一套什么样的家具。
结合赵麻子用唇语看见的两人对话,从这样有些荒谬的行为之下,许问多少也能窥见一点其中的真实用意。
孙博然在这个关头提出这样的要求,摆明了也是一种考校。
以工坊为单位,考校的不仅仅只是考生的实力,还有工坊的整体实力。
联系起之前的小型工坊被强制合并的情况,朝廷是意图对所有工坊进行一个整体的调查与规划。也许上面透露出了这样的意图,但并没有限制他们具体要怎么做,桐和府这边就采用了一种让人比较微妙的操作方式。
当然,这只是许问的推测,具体邓知府还有孙博然在这个过程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用意,以及他们究竟是不是真的这样打算的,还未得而知。
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任务,就是他要送这样一份礼,并且尽其可能地展示出姚氏木坊的实力,让其脱颖而出。
这其实是一项竞技。
类似这样的竞技,判断标准其实一般会分为三项。
第一,技巧。也就是难度。难度越大的,越容易获得更高的分数。
第二,完成度。也就是在足够难度的基础上尽可能地减少失误。
第三,艺术感。这一项就比较主观了,每个人的喜好不同,但许问之前就在这方面做了一些功课。
想到这里的时候,许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孙博然这次打的是为他师父祝寿的旗号,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一看就知道。所以许问之前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自然而然想的是孙博然个人的审美偏好。
但是,如果这并不完全是幌子呢?那是不是还要考虑到他师父的因素?
许问思考了半天,去请来了赵麻子。
赵麻子有些意外,但听到许问的问题,高高地扬起了眉。
“这件事我还真打听过。”他笑着说。
“愿闻其详。”许问也扬了扬眉,抬手给他敬了杯茶。
“其实我知道得也不多。”赵麻子的表情变得郑重,沉吟了片刻才说。
孙博然的这位师父姓刘,人称刘胡子,桐和府本地人士听这名字也知道不是那种说出去就能把人震一震的大师。
事实上,在孙博然说出这件事之前,没多少人知道刘胡子是他师父,甚至在他提出祝寿的要求之后,去打听的时候,一些知情人都表示以为他师徒俩早已反目成仇了。
“为什么?”许问有些惊讶。
这时代师徒关系非常紧密,这种话肯定是不能随便说的。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这位刘师傅,是孙大人什么时候的师父?”
赵麻子又一挑眉,给许问比了个大拇指:“年轻时的。也就是孙大人弃用旧作之前的。”
“弃用旧作?”听见这四个字,许问抬头看向赵麻子,眼神微微有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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