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彼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他有把握能依靠他自己压制住毒性,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不行,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她得去和林筠商量一下。
林筠的小屋和她自家挨着,离得远远的,她就看见一身童装头戴小帽的树皮在家门前拄着木板拍球。
如果不是因为尾巴暴露了它的种族,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一个怪小孩。
树皮也看见了她,它伶俐起来比谁都伶俐,球也不拍了,拄着木板笃笃笃地走过来,伸出了前爪:“回家,陪玩。”这一个多月,它是和苏筠水混熟了。而且因为衣服和帽子,它对苏筠水有着极高的好感度。
苏筠水没心情陪它玩,强笑着捏捏它的小爪子,拍拍它的头。谁知道刚拍了一下,树皮就喊疼:“疼,针。”
帽子里有针?苏筠水暂时放下手头的事儿,给它摘了帽子检查。因为长时间戴帽子,树皮的两个耳朵都被压扁了,好久才弹回来。
“没有针啊。”苏筠水在树皮脑袋上摸了一把,又检查帽子,并没找到类似针的东西。树皮急坏了,一边用木板捶地,一边跳脚:“耳朵。”
苏筠水一怔,仔细检查树皮的耳朵,果然在毛发比较稀少的耳朵上,发现了一个极细的针孔:“树皮,这是怎么回事?”苏筠水心中一凛,连忙蹲下,视线和树皮齐平。
“温迪,你别问它了,是我抽了它的血,取样化验了。”却听门忽然吱呀一响,林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睛红红肿肿,似乎刚刚哭过,“温迪,你也进来吧。”
“树皮,你先自己玩啊。”看来……不用找林筠商议了,她的猜测也得到了侧面证实。苏筠水心中却没有一丝料中事情的喜悦,她拍了拍树皮的脑袋,跟着林筠走进了小屋里。
“怎,么?”树皮看着苏筠水离开的背影,歪了圆圆的脑袋,将木板塞进了嘴里,含糊了哼出了两个音节。
关上门,整间屋子都暗了下来。
林筠的小屋,平时应该是基地里最明亮的一间了,为了实验,她特意安装了发电机,她的小屋,是基地里唯一一间可以用点灯照明的。可是现在明明是大白天,小屋中却暗得简直像没开灯的晚上,苏筠水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
因为怕有人偷窥实验,所以林筠的窗子上都挡了木板,现在不开灯,就只能靠木板中投入的几缕光线照明。
“妈,这事儿和温迪没关系,你把她叫来干什么?”苏彼方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她好容易才在角落里分辨出苏彼方的轮廓,“你还嫌这脏水里的人不多吗?”
“这事儿她得知道。”林筠这才非常坚持,“她要是不知道,等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咱们不告诉她,只能是害了她。温迪,你听我说……”
“温迪,不想死你就出去!什么也别听,带着妈和你姐跑得远远的,离这里越远越好。你要是想找死,咳咳,我现在就亲手……”苏彼方打断了林筠的话,可他自己的话,也被林筠的声音打断:“彼得——我是妈妈,她是你妹妹,你想杀我们,现在就动手吧!我们谁都打不过你,你动手吧!”
这一声似乎是动了真火,苏筠水从来没听过林筠用这个语气和苏彼方说话。苏彼方也被镇住了。
“妈,彼得,这都是什么意思吗?”苏筠水本来以为她猜到原因了,可是越听越不对,这不是亲人患病的剧本,这是让她和林筠逃难啊。
她顺嘴就叫出了彼得,只是两个人现在都无暇在意。苏筠水干着急,只是苏彼方根本不想帮她解释,而林筠正在气头上,只一下一下地喘着粗气。
摸着黑给林筠倒了一杯水,帮她顺气,林筠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我检查到树皮体内有寄生孢子……”
寄生孢子是……
“妈,别说了!”
“应该是要控制实验体用的,好手段啊。”林筠却没听苏彼方的,自顾自地说下来,“我太疏忽了,如果得不到有效抑制,所有出逃的实验体,都会在临界点失去理智,变成比丧尸更可怕的怪物。”
“温迪,你说,你和妈妈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