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站在廊下望着院中的景色愣愣出神,听见门帘打落的声音,忙回身问道,“阿婉可好些?”
素衣素颜的姜阮扶了扶耳边的碎发,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问,“国师说神魂不稳,是说阿婉还没有好吗?还有那梁大小姐,听说只一日,已经没有了人形,人昏昏沉沉也没有醒,迷糊中只是一味的叫婉妹妹,难道是她冲撞了什么,连带着阿婉跟着受罪?”
姜云正要说什么,却见旭哥儿匆匆的走了进来,忙朝姜阮点头示意,退了出去,迎着旭哥儿,两人耳语着走了。
两兄弟几步到了前殿,只见国师笔直的站在殿前的院中,望着院角已经发出新叶的一株腊梅树,一言不发,在他身后跪了一地仿若雕像一般的的禁军侍卫。
姜云偏头望去,那原本巍峨宏大的无量大殿,此时已经一片狼藉破败,大殿四周散落了一地的碎木,原本的门窗已经全部碎在了地上,殿中黝黑一片,什么都望不到。
这是出事了。
看来是招魂阵,国师的招魂阵出了差错,这个差错该谁来扛,能不能扛的住,姜云不知道,他压住翻江倒海的心惊,走了过去。
躬身施礼,缓缓站直,慢慢的将手放下去,慢慢的开口,“国师,这是出了什么事,国师可无恙?”
无恙,当然,除了那发黑的袍角,微微烧焦的长发,一切都无恙,国师恨恨的想起那阵法被破的一瞬,想起那莫名的魂力。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这十多年他过的顺风顺水,虽然需要隐姓埋名的躲在暗处,虽然要如过街老鼠般的阴暗行事,可是他还是赢了。
他终还是将那个本没有帝王命的人扶上了帝王的宝座,他也顺应而生的站在了最光明的殿堂之上。
师傅临终的话如雷似鼓敲的他一阵心烦,“天命是不可改的,你和她注定无缘,注定无缘,注定无缘……。”
既然可以改天子的命数,那这事上还有什么是不可改的?拦着他的人都必须死,就像当年师傅拦着他一样。
姜云等了许久,仍不见国师转身,不由低头去看地上跪着的禁军,每个人几乎都衣衫褴褛,破败的衣服上还能看到屡屡血痕,脸已经黑的没有了一丝的白,已经完全辨不出人的样貌,这是多大的力量,才会将保护天子的铁血禁军一瞬之间……
姜云不敢再想下去,而此时国师也转了过来,冰寒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