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绒以前不喜欢参加公司的年会,是不想见到他爸家的那几个亲戚。今时不同往日,因为小叔的事,他爸早就对他大伯、大姑还有小姑寒了心,兄弟姐妹之间疏远了不少。他爸不会再因为他大伯、小叔或者他那两个姑姑去他面前说什么,就会把他叫过去问话。如此一来,荣绒自然也就没那么排斥参加年会。
何况,Bay跟Laar也要去,他总得尽一尽地主之谊。
荣绒在电话把情况跟母亲说了,“哥邀请了我在Versa的两个同事,我到时候跟他们一起过去。”
应岚听说小儿子会参加年会,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介意他跟谁一起去,在电话里头叮嘱他开车小心,也就挂了电话。
倒是荣峥,下午从酒店出发去年会现场,听说荣绒要跟Bay以及Laar一起去,临出门,“真的不跟我一起过去?”
荣绒在他哥下巴轻咬了一口,“嗯。我得给Bay还有Laar当翻译么。”
身为总裁,荣峥得提前过去招呼宾客,刘幸已经在车里等他了。荣峥没有让人等的习惯,哪怕对方是他的下属,“到了就过来找我。”
是担心今年情况特殊,荣绒在年会可能会不自在。
荣绒感受到了他哥“知道啦。”
荣峥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这才出了门。
…
荣绒一个人在房间里修改了下“重生”的配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去敲Bay房间的门。
“稍等——”
房内,传来Bay扬高的音量。
Laar刚好也过来找Bay,荣绒一见到一身正装,就连头发都梳得精神整齐的Laar,“Laar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法语形容词,所以荣绒选择用很不一样来形容。
Laar穿正装的样子,荣绒当然见过,但是即便是在巴黎,他也从没见Laar这么……郑重其事的打扮过。
Laar漂亮的淡蓝色的眨了眨眼睛,露出欣喜的芒光,“是吗?亲爱的Rucas我看起来是不是英俊了许多?”
两个人说话间,房门打开,Bay出现在门后。
那天机场接机,荣绒就注意到了,可能是考虑到东西方文化的差异,Bay在国内的打扮,并没有像是巴黎那样夸张,就连夸张的耳坠、首饰都没见他带过。但是服装的选色依然十分大胆,明艳瑰丽,是走到哪里都令人瞩目的存在。
也因此,当荣绒见到摒弃了过往色彩艳丽的穿搭,一声深蓝色西装,穿得中规中矩的Bay时,荣绒猜测,他现在脸上的神情跟见鬼差不多。
荣绒还没来得及对Bay今天的穿搭发表什么看法,倒是Bay,在上下打量了一眼荣绒之后,眼底的嫌弃不要太明显,“亲爱的Rucas,不要告诉我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去参加你们公司的年会吧?”
荣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长款羽绒服,牛仔裤,球鞋,有什么问题吗?
Bay把荣绒给拽了进去,他看了眼腕间的表,“现在时间也来不及做全身的造型了,好在换身衣服的时间总归是有的。走,宝贝儿,让我来给你换个造型吧。”
荣绒一听下意识就想拒绝,“不用这么麻烦,只是公司年会而……”
“噢,这怎么可以呢。亲爱的,这可是你身为Versa的调香师,第一次出现在国内的公众场合。你不再是代表你自己,而是Versa,OK?”
对在门口的Laar道,“Laar,替我将房门关一下。”
“哦,好的。”
…
“啊啊啊啊!小少爷好帅!!”
“天,小少爷边上的那个歪果仁也猴猴看!!!是小少爷的男盆友吗?”
“醒醒,这是公司年会,小少爷要是带男盆友参加公司年会,这是要公然出柜的节奏吗?”
“对噢!等我,倒一倒脑子里的水。”
“对不起,脑子里的水没倒掉,呜呜呜,真的觉得下少爷跟那位外国友人好配!!”
年会现场忽然嘈杂了起来,有人顺着女员工们的目光,看见了跟两个外国人一起进来的荣绒。
看,是二……不对,荣绒现在跟董事长没有血缘关系了,不好再叫二少了。哎呀,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他?”
“什么怎么称呼他?你以为人家现在跟董事长没血缘关系了,你就能结识上人家了?该怎么称呼怎么称呼,你没看董事长跟总裁的声明?十九年,不是十五天。人家是一家人,感情到底还是在的。”
“谁知道呢?声明说得再漂亮,没有血缘关系是事实,不是吗?而且,荣董事长都带着那位真正的二少出息今天的年会了,你看这位二少是跟着谁一起来的?是两个我们见都没见过的老外,谁亲谁疏,你们心里没点数?”
“也是啊。”
“有道理……”
“哎,不对啊。你们快看,总裁朝荣绒走过去了。”
“荣董跟夫人也带着真少爷过去了……天,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我也……咦?气氛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
“荣峥在陪客户寒暄,助理刘幸走了过来,“荣总,二少来了。”
荣峥点点头,他跟客户说了一声失陪,跟着刘幸一块走了。
这符城,这段时间就没人不知道荣家真假少爷错抱了的事儿的,客户原先以为荣峥的助理口中的二少指的是那位荣家刚认回的那位真少爷,他顺着众人议论的焦点望过去,见到荣峥将手揽在荣绒的肩上,很是吃了一惊。
荣家是认真的?把假少爷也当成是亲生的来疼?
不过……这位客户的视线落在荣绒姣好的面容上,心说这位荣家原先的二少爷虽然只是一对卖花的夫妻的儿子,模样倒是长得出挑,就是跟荣峥站一起,也都没有被比下去……
…
荣绒一进年会现场,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神情各异的目光。
荣绒早就学会了对周遭的目光视若无睹,他唯一不自在的是,他今天迫穿了他很长时间都没穿的西装。Bay还给他配了条领带,系了个温莎结。
Bay给出的理由是,他是身为Versa的调香师,第一次公开出席公众场合,代表Versa的国际形象,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荣绒当然不好再穿着他的那一身羽绒服参加年会。
因为从来没系过领带,荣绒总觉得脖子被勒住,总是不由自主地拿手去松胸前的领带。
“亲爱的,别动。”
Bay是个细节控,见荣绒把他系的温莎结给碰歪了,他停下脚步,脸贴近荣绒的脖颈,伸出手,去碰他胸前的温莎结——
“Bay,Laar先生。”
听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Bay转过头。
Laar也跟着转过身。
“嗨,Arthur。”
“Arthur,晚上好啊。”
荣峥朝Bay跟Laar点点头,视线稍微右移,落在两人身旁一身纯白荣绒的身上。少年唇红齿白,眉目艳丽,像是世家的小公子。
只是小公子的脸色不大好,总是在拽胸前的领带。
“怎么了?”
荣绒动了动领带,跟他哥抱怨,“总觉得勒脖子,不舒服。”
荣峥走近,骨节分明的双手放在荣绒的领带上。
两人的距离在瞬间被拉近,荣绒微微睁大了眼睛,心跳快速得不行。
他哥想干嘛?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