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逸趁着爸爸妈妈们都没注意到他这边,他犹豫着,给荣绒发了条信息过去——
“SOS!!!江湖救急!!!你起了没鸭???我跟我爸妈在你家客!你要不要下来呀?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太尴尬了!!!o(╥﹏╥)o。”
…
吴姨端了一壶热茶过来,随后,又去厨房,泡了一杯热可可。
荣惟善替简卓洲、阮玉曼两人把热茶给倒上,夫妻两人连忙道了谢。
“简先生、简夫人,你们这次来是……”
简卓洲把他进门口就一直拿在手里的礼盒给荣惟善、应岚夫妻两人递过去,“是这样的,我们昨天在群里……看见小绒冲进火场救人的那个视频了。听小逸说,他昨天跟他的同学去医院看过小绒。孩子除了嗓子有点哑,没有见着什么外伤,不过我跟玉曼还是不太放心,心里始终记挂着。今天不请自来,就是想要看下孩子。这是给孩子买的补品,不知道,方不方便。”
“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品。”
出于礼数,荣惟善还是把简卓洲递过来的礼盒给接过去了。
应岚面露难色。
阮玉曼敏感地察觉出荣惟善、应岚夫妻两人的表情变化,她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小绒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吗?”
应岚连忙安抚道:“不是,绒绒没事,我们早上才去看望过他,你们放心。”
简卓洲跟阮玉曼夫妻两人露出疑惑的神色,早上才去看过小绒?去哪里看?孩子现在不在家里吗?
应岚跟荣惟善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荣惟善叹了口气,解释道:“孩子现在没住在家里,他搬出去住了。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孩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昨天是他哥哥接他出的院,两个孩子本事大着呢,这么大的事,瞒我们瞒得滴水不漏的……”
应岚碰了碰荣惟善的手臂,“你跟人家说这个做什么。”
“我这不是……一想起到他们兄弟两个人这么大的事情就敢瞒着我们就来气么。”
荣惟善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换上缓和了的语气,对简卓洲、阮玉曼夫妻道:“我跟小岚早上去看过他了,没事。嗓子听着也比昨晚好多了。现在他哥在公寓里照顾他,精神什么的好着呢。”
简卓洲跟阮玉曼听说孩子没事,也没有受伤,自然是松一口气,只是对荣惟善那句荣绒现在没在家里住,搬出去了这句话有点不大理解。
简卓洲替妻子阮玉曼问出夫妻两人的共同疑惑:“搬出去住了?意思是孩子现在,没住在这里么?”
“叮——”
简逸的手机传进来一条新信息。简逸在看清楚对话框上的内容后,楞住了——
“我现在不住在家里,以后也不会搬回去。”
…
“嗯,绒绒现在没住在这里了。事实上,你们上次来家里拜访的时候,绒绒就已经不住在家里了。他一个人,在外头租了一个房子。我跟小岚,还有他哥给他的副卡,他一样没拿,他现在的吃住,都是花他自己的钱。”
荣惟善言语间有小儿子独立生活的骄傲,也有身为父亲,没有对儿子给予悉心照顾的愧疚。他叹了口气,歉然地道:“很抱歉,我们没能很好地照顾孩子。”
简卓洲跟阮玉曼愣住了。
简逸听着他生父荣惟善跟他爸妈的解释,好半天,没晃过神来。
他颤抖着手,在对话框上飞快地输入,因为太过着急,拼音全盘建怎么也没输入对,最后怒而换成了格子稍微大一点的九宫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因为我吗?因为我,你才要搬出去住么?”
“一开始是,现在不是。”
简逸看着这句话,没能明白。什么叫一开始是,现在不是?意思是,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他才搬出去,现在,不是了?
简逸:“有一丢丢复杂。能,展开说说么?”
发了个可达鸭呆头呆脑,痛苦抱头的表情包。
荣绒:“不能。”
简逸:“……”
他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在简逸心里,荣绒就是一个酷酷的,话很少,但是又特别好的一个人,所以对于荣绒言简意赅的回答他一点也不在意,他比较在意的是他们原先两家约定,每到寒暑假他们两个人就一起去彼此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的事情。
客厅里,两家大人还在继续聊着。简卓洲跟阮玉曼的意思是,能不能告诉他们荣绒现在的地址,他们过去看一眼孩子。
通过几次接触,荣惟善不可能没发现,荣绒对他的亲生父母简卓洲跟阮玉曼夫妻两个人并不热切,他担心自己冒然给了地址,回头惹得小儿子不高兴。
他委婉地道:“这个……是这样的,因为绒绒从小比较有主见,又比较注重他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们没经过他的允许,也不大好把他现在的地址给你们。这样,我们替你们打个电话问一问。万一孩子出门了,现在不在家呢,对不对??”
简卓洲连忙表示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都比较注重自己的私人空间,应该的,应该的。”
荣惟善起身,去给荣绒打电话去了。
不一会儿,荣惟善回来了,他十分抱歉地道:“不巧得很,孩子刚刚跟他哥出门去了……”
原本一脸期待的简卓洲、阮玉曼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
简卓洲温和地笑了下,“没关系,那这份补品,麻烦你们提我转交给小绒了。”
荣惟善忙客气地接过,“好的,好的。”
阮玉曼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那,原本我们两家约定了,寒暑假让两个孩子一起在各自的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的。现在,小绒搬出去住了。那寒假……小逸一个人搬过来住。至于小绒,他不会来我们家住,是这个意思吗?”
…
荣峥把昨天两人换下的衣服给放在洗衣机里洗了。
阳台上还有荣绒晒在衣架上没有收进去的衣服,荣峥摸了摸,发现干了,就顺手把衣架上的衣服给收了。
荣绒跟他爸结束通话,就抓了薄荷过来,给它把毛梳一梳,薄荷梳毛的时候不是太配合,总是想要逃跑。荣绒希望这个时候他哥能够替他抓一下薄荷,可是荣峥一直没出来。
荣绒一个人搞不定,只好先让薄荷自由活动去了。他把宠物梳子给放茶几上,奇怪他哥怎么去洗衣机扔个衣服都这么久,起身去了卧室,就看见他哥在收衣服。
荣绒走过去,用力地抱住他哥的腰身,“哥,你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是在过婚后生活?”
荣峥把手里的衣服,塞到荣绒怀里,把剩下的那几件也给收了,“如果你想结婚,我们可以去巴黎,或者荷兰,任何你想要去的国家,都可以。”
荣绒捧着衣服,愣住了。
片刻,他把他哥手里的衣服给抢了过去,连同他自己原先捧着的那堆衣服一起,给回房扔到了床上,回到阳台,语气兴奋地问道:“哥,你这算是在向我求婚吗?”
阳台上冷,荣峥牵着他的手回到卧室,关上落地窗,“不算。”
其实荣绒也就是随口问问,他跟他哥才刚在一起呢,结婚什么的,太遥远了。嘴里还是不甘示弱地道:“我很抢手的好吧。你看那天在飞机上,就有一个女孩子跟我搭讪。还有,我在法国的时候,也是收到很多同|性示好的。”
荣绒把被他扔在床上的外套,给挂到衣架里面,又把衣服给折叠了,收在柜子里。
在飞机上,被女生要微信这件事荣峥是知道的,他当时就在场,不过在巴黎,有很多人向荣绒示好,荣峥此前没听荣绒提过。
荣峥一只手撑在衣柜上,把荣绒困在他跟衣柜之间,“展开说说?”
荣绒听着声音,觉得他哥离他很近,转过头,差点没撞到他哥,吓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上下打量了眼他哥,笑容狡黠:“哥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荣峥答非所问:“以后参加宴会的时候,不可以解开扣子。”
荣绒露出惊讶的神色,“哥你那个时候就……”
“不是。”
最初他在朋友看见荣绒发的那张照片,只有生气。荣绒是故意发给他看的,只是没敢私发他,才会把照片高调地发在朋友圈。
后来忽然某一天,他再翻看相册里的照片,发现自己除了最初生气的情绪之外,视线竟然会不自觉地在照片里荣绒的锁骨跟因为染上酒气的绯色胸膛上逗留。
他忽然意识到,他不再纯粹地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去欣赏照片里的少年。
在出差去佟城的那天晚上,他在酒店的房间里,他做了个梦。梦境里的少年五官很模糊,只是再模糊,他都不可能认不出来。
当天晚上,他就从梦里醒了过来,去冲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凉水澡。第二天起来,就因为冲了太长时间的凉水澡,得了咳嗽,咳了很久才好。
去佟城拜佛,那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直面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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