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姐浔姐你别介啊,你都这样唉声叹气我还怎么指望你……”晓哲一脸急切的样子。
可可猛的又起来,“指望我什么!?你指望我去告诉你父母,啊呀真抱歉我收了这个徒弟他生就是我法医科的人死就是我法医科的魂了!?”
“不……不是,那个,我……”晓哲尴尬地挣扎了一下,低头不出声了。
一时间可可也不说话。
古吉放下杯子开始打圆场,“晓哲,你是因为什么才学法医的?”
晓哲可怜兮兮地瞄了一眼可可,“就是……感兴趣……”
可可冷冷地哼了一声。
古吉保持着一贯地微笑继续打圆场,“苏晓哲,如果家里人反对声太大,不如重新考虑自己的理想,人生有各种各样的选择,每一种都会很精彩。”
晓哲嘀咕了两句。
可可没有听清也没有说话,古吉却听见了故意装没听见,“你说什么?大声说出来的勇气也没有么?”
“我说,我就是想学法医!!”苏晓哲大声地吼出了这句话,终于让可可转眼正视着他。
她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生命,横眉的英气勃发,眼神里终于透出坚定,不由地微微笑了,“既然如此,就不用害怕啊。”
好像想到了什么,刚才还用力吼声的晓哲一下子就委顿了下去,“可是老妈说再敢学法医就上吊给我看……”
“那你就老老实实看着呗。”可可嚼着珍宝珠说。
古吉喝到一半的啤酒差点喷出来。
“等等,咳咳……可可,你当初学法医,你父母直接同意了吗?”古吉终于从那一口啤酒中解脱回来问道。
可可一脸狡猾的笑意,“古小姐,我以为你已经对我做过全方位的调查了呢?”
古吉职业化好脾气地笑着,不敢不敢……
晓哲也很好奇地凑过来,“真的浔姐?你家长同意啊?”
可可手里玩弄着珍宝珠的糖纸,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古吉,“你知道我爸爸么?”
古吉轻笑着点头,继而转头向好奇的晓哲解释,“可可的父亲是军队里有点级别的将领。”
哦……
“老爸他啊,军阀统治哦……呵呵,我常和他这样开玩笑,大多数时候他就和大多数的父亲一样随和,大多数时候我也像大多数女儿一样听话,但是在一些立场啊决断的时候,老爸比谁都蛮不讲理,是他定下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算他怎样宠他的女儿,也没的商量。”可可把啃得只剩下棍子的珍宝珠拿在手里把玩着,“我有一个姐姐……她的理想是当医生,但是从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指望我们俩个女儿都继承他的事业继续当兵,姐姐没有听话,18岁那年趁着父亲去外地办公事的差,她决定离开家去北方自学成材,就是那个时候…………”
古吉的眼睛紧紧盯住可可的脸。
可可深吸一口气,“就是那个时候出了车祸,离开了……等老爸得到消息回到家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晓哲筷子定格在半空中,瞠目结舌地听着。
“几年后,我下定决心学法医时,老爸那眼神好像……有人要抢走他的幼仔的鹰一样,犀利而血红地瞪住我。他不顾我妈的阻拦,把我锁在房间里,除了一日三餐不许我和任何朋友接触,每天指派不同的亲戚来游说我改变志向,我后来才知道,这期间他还派人去威胁我师傅常丰,放言说谁敢收我这个徒弟,就让他血溅当场。”可可说着自己却微微笑起来。
古吉神色变深沉起来,他看得出可可的微笑里那种复杂的味道。
“那浔姐你……怎么……?”晓哲终于想起放下了筷子。
可可抬眼直视着苏晓哲,“因为我问他,……‘想再尝一次失去女儿的滋味吗?’……他即刻就崩溃了,很残忍吧?那时他咬牙切齿却一脸受伤的表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呵呵……苏晓哲,你见过地狱吗?姐姐鲜红的血流到我脚边的时候,我见过……如果今天你不能自己下定这条心排除一切阻碍走这条路,明天你还是会犹豫会不知所措。”
晓哲微微张启的嘴抖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没有比死亡更狠绝的心,就不要走这条路,我不想看见亲手教出来的学生,迷失在法医这个职业的某个岔口。”可可说完,拿起苏晓哲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