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好像看到妈妈了……”柴东宇已经走不动,整个身子倚在她的身上,向下瘫滑。“姐,我看到妈妈了……”柴东宇瘦的吓人的脸上,露出难懂的笑容。
“你胡说什么!”柴夏呵斥。
黑暗中,柴东宇的呼吸声渐弱,微不可闻的虚弱:“姐,我想妈妈,姐,我真的好想妈……”
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支撑似的,突然向下瘫软。
柴夏心头骤惊。
“东宇,东宇。”转瞬间,她泪如雨下,先搂着柴东宇的腰,接着架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倒下,埋在她颈窝的柴东宇已经没了呼吸,她哭喊着:“东宇,你不要睡,姐姐带你回家,东宇,东宇……”
这时,自盘山路弯道处,两道刺眼的光柱射过来,她哭着伸手喊救命,这辆车子向她驶来,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然而车子驶到她跟前时,并未停止,直直地撞向她和东宇,她心头一惊,来不及逃脱,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冲来,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向后飞。
“扑通。”
“扑通。”
相继两声,刺骨冰冷的海水围裹过来。
“东宇!东宇!”她大声喊着,茫茫海面,回应她的只有寂寥的潮水声。
“东宇!”她的身子越来越往下沉,全身巨痛,使不上一丝力气,一*的海水吸入,呛的她无法呼吸。
最终,她陷入永久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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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
一艘豪华游轮上,灯火璀璨,热闹非凡。岸边一个纤细的人影自黑暗中急匆匆走进灯光里。
“妈,好像是柴夏来了。”柴安近侧首轻声说道。
“她应该是来找她亲弟弟的。”申娴如凑到女儿柴安近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柴安近点点头,随即穿过大厅向后厅走。
后厅空荡静谧,哗啦啦的潮水声清晰入耳,配上寡淡的月光,透着诡异的气息。
“东宇呢?”柴夏已追上柴安近,微喘着问。
柴安近扭过身来,作惊喜状:“啊,原来是姐姐啊,好久不见,你今天刚出月子吧?身体吃得消吗?我外甥还好吗?真可怜,刚生下来就死了爹,幸好不懂事,不然指不定多伤心呢。”
“我问你东宇呢?!”柴夏提高声音,满目怒气。她真的错看了眼前这个女人,所谓同父异母的妹妹,之前种种的讨好示弱,不过是窝藏贼心,处心积虑除掉她,霸占柴氏。如今,她明白过来了,可是太晚了。
她的亲弟弟柴东宇,重视柴安近这个隔肚皮的姐姐胜过她这个亲姐姐,可惜,柴安近一直在利用他,引导他走向歧途,沾上嫖.赌.毒,不过才18岁,已经荒废的不像个人样。
她强行把他拉到身边养着,他却逃跑来找柴安近,柴安近怎么可能会厚待他。
柴安近笑笑:“那是你亲弟弟,又不是我亲弟弟。他死他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柴夏咬牙切齿:“现在把他交出来。”
柴安近哼笑,不屑地望着她:“柴夏,你还以为你是曾经那个呼风唤雨的柴夏吗?你不看看你现在的德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像一个怨妇。你再也不是那个万千宠爱的柴夏了,你那个爸爸已经因为你破产了,正半身不遂在家等死。你的丈夫被你作死了,现在江氏当家的是他的侄子江哲,江哲有多厌恶你,你自己知道吗?”柴安近脸色陡然转变,目露凶光:“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废物,让你上船不过是当作可怜一条狗罢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啪!”清脆一声,柴夏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柴安近的脸上,双手发抖:“我爸爸也是你爸爸!我是你姐姐,我们从未亏待过你。”
“没亏待过我?”柴安近捂着脸,一步步向她逼近:“你可能不记得了,在没到柴家之前的15年,我和我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衣食无忧受人疼爱,所有人的哄着你疼着你爱着你,而我呢,处处受白眼。即使我来到柴家,依然活着你趾高气昂的阴影下!”
柴夏反驳:“柴安近,你扪心自问,若不是你妈一心当小三,窥视着我爸,我柴氏,你们何至于白受那么……”
“你给我闭嘴!闭嘴!是你妈这个贱人抢了我爸!”柴安近的愤怒在眼中灼烧,恨意让她面部扭曲,伸手向柴夏掴来。
柴夏迅速向后退,一下撞到船上的一扇小门,“吱呀”一声,门被撞开,一股腥臭夹着阴湿霉气扑面而来。
游轮后厅昏暗的灯光,洒进小黑房,柴夏一眼看到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形。
“东宇。”她踉跄两步,钻进小黑房:“东宇,东宇……”
此时的柴东宇瘦的皮包骨头,整个人像是一根干瘪的木柴,干瘦的怕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目光涣散,嘴唇哆嗦,艰难地发出声:“姐,姐,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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