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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一走,婚房里留下来的都是看新娘的,所谓的看新娘就真的是看新娘,杵在婚房里直勾勾地盯着杨婧看,目光毫不掩饰,直盯的杨婧头皮发麻,不时说新娘子长得真好看。

杨婧无语。

好在没多久,院子里开席了,汪丽敏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拿了些糖果和手帕给看新娘子的,说了几句话,婚房里也就剩下杨婧和汪丽敏。

“妈,你吃饭了吗?”杨婧开腔问,刚进婚房时,杨婧就改口叫汪丽敏“妈”了,汪丽敏听着也开心,本来她对杨婧就没气,更多的是因为杨东、陈金铃和陈正的迁怒。

“吃了,你现在换上旗袍,去外面吃点饭,然后和陈正到各个座谢个酒,这婚就成了。”汪丽敏笑着说。

“嗯。”杨婧应完之后问:“叮叮当当呢?”

“金铃带着呢。”陈金铃一直在陈家大院子住着,刚才杨婧也见到她了,仍旧很漂亮,就是比之前清减不少,精神也没那么好,就是在看到当当时有些精神,抱起当当还是不愿意松手,疼爱极了。

“没闹吗?”

“没有。”

杨婧笑说:“那就好。”

汪丽敏也笑了笑说:“刚才当当还说晚上要和金铃,我看啊,晚上我和金铃把叮叮当当都抱回西七里睡好了。”

杨婧想了想,略微羞涩地答应。

不一会儿,杨婧换好了旗袍,汪丽敏给她胸前别了一朵胸花,胸花下面坠一个红色布条,红色布条上绣着黄色的字“新娘:杨婧”,小玩意儿精致程度不比二十一世纪差。

杨婧刚换好,出去和女宾围在同一桌上,开始吃饭,没多久陈正穿着整齐英俊地过来,接杨婧一起去谢客,两个人站在一起男俊女靓,引来宾客的称赞。

陈正趁没人注意,俯在杨婧耳边说:“我以为马上就能洞房了,原来还有‘谢客’这一节。”

洞房……杨婧白了他一眼。

陈正难得露齿一笑,令一向稳重成熟的他,看上去竟有些孩子气,转眼又是一副脸绷着的样子,说:“一会儿不用真喝酒,抿一点点,意思意思就行,免得你醉的不醒人世,耽误洞房。”

杨婧:“……”这人喝醉了吧,满脑子都是洞房洞房。

“走,去下一桌。”陈正说。

杨婧跟着陈正和媒人又去下一桌谢客。

就这样,谢客礼行完之后,杨婧又回到婚房,宾客们也在此时渐渐散去。

陈正、汪丽敏、陈金铃、李彩芸在院子忙碌,杨婧甚至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汪丽敏不让杨婧出婚房门,杨婧只好在房里喊:“叮叮,当当。”

两个小家伙顿时跑进房里,扑到杨婧的身上:“妈妈!”

当当昂头看着杨婧。

杨婧问:“妹妹为啥这样看妈妈?”

当当软软地说:“妈妈好看。”

“妈妈哪里好看?”

“都好看。”当当伸手摸摸自己的羊角辫说:“我和妈妈一样好看。”

“对!”

“臭美。”叮叮在旁说。

“香美。”当当纠正。

杨婧笑起来,搂着两个小家伙,问今天他们都在哪儿,都干什么了,吃什么了,吃的好不好,两个小家伙你一句我一句地回答着,片刻之后,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都开始打架,杨婧喊来陈正,给叮叮当当洗了脸和脚之后,两个小家伙完全没有醒的意思。

正好,陈正拿来两张红色小被子,把叮叮当当裹上,连脑袋也裹上,由汪丽敏和陈金铃一人抱一个,并且手中各拿一枝干艾草,然后出了院子,去北大街。

这下,整个院子里,只有杨婧、陈正二人。

陈正转头看杨婧。

杨婧转头看陈正。

“媳妇儿,我们……”

“我想洗头发。”杨婧说。

陈正:“……”

“也不知道红梅照相馆的老板娘给我头上涂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好难受,不洗不行。”杨婧说。

陈正:“……”

于是大晚上的,陈正打热水,给杨婧洗头,洗完之后,给杨婧擦头发,换了一条又一条干毛巾,几乎将杨婧的头发擦干了,瞥见她白皙莹润的耳朵,在微微的灯光下可见细细的茸毛,甚至能看到茸毛稍稍晃动的样子,晃的陈正心里的痒痒的,陈正忍不住凑上去亲吻,刚一触到,杨婧浑身一颤,不待她躲,他已经搂住她亲吻起来。

正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小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近,二人仍旧亲的难舍难分,直到房门被重重拍响,二人同时惊醒。

“哥。”

“陈正!”

陈金铃和汪丽敏在外面喊。

陈正、杨婧忙去开院门,院门一开,就看到叮叮当当正张大嘴巴,嚎啕大哭着:“妈妈,要妈妈……”

“怎么回事?”杨婧接过叮叮,陈正接过当当。

汪丽敏叹息一声说:“本来睡的好好的,都快走到西七里了,叮叮醒了,没看见杨婧,就喊着找妈妈,怎么也哄不好,一直哭到西七里,后来连当当也哭,实在哄不好,我想着他们从小到大也没离开过你,所以才哭这么凶,就和金铃把他们抱回来了,不然照这样哭,会哭坏孩子的。”

杨婧坐凳子上,叮叮当当坐在她的左右腿上,靠在她怀里打着哭嗝,小声喊着:“妈妈。”

“不哭了啊,妈妈在呢。”杨婧摸着两孩子的脸蛋,抱着哄了哄,又把两个小家伙哄睡了。

汪丽敏、陈金铃实在疼叮叮当当,本来打算一定回家住的,见孩子这样哭,于是就在这儿先住下,于是陈正高兴地去给汪丽敏、陈金铃到楼上铺床,然后把叮叮当当放在她们的床上,汪丽敏、陈金铃陪着睡,杨婧、陈正在房里陪了半个小时,叮叮当当没有转醒的样子,杨婧才说:“妈,他们现在不醒,晚上基本就不会醒了。”

“好,那就好。”汪丽敏放心,刚才看着孙子孙女哭着那样,着实心疼:“那你们下去睡吧,只要他们不哭就没事。”

“嗯。”

陈正、杨婧一走。

汪丽敏、陈金铃洗洗就上床,汪丽敏搂着叮叮睡,陈金铃搂着当当睡,汪丽敏是满脸笑容,陈金铃则是满眼泪花,心里一遍遍地喊着“铛铛,铛铛……”,铛铛和当当长得很像的吧,陈金铃脸偎在当当的小脸上,因为当当在身边,心里又分外安定。

与此同时,杨婧、陈正回到婚房,将门栓上,窗帘拉下,坐在红通通的被子前,被叮叮当当这么一搅和,二人这么正式地坐在床边,不由得都紧张起来。

陈正问:“孩子会不会夜里又醒?”

杨婧答:“应该不会。”

“那就好。”

“……”

“睡吧。”

“嗯。”

掀开被子之后,两人平躺在床上,盯着房梁,陈正喊:“媳妇儿。”

杨婧:“嗯。”

“今天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