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完了,人也吃饱了,李慕云看了看跟在拔灼身后的几个护卫,嘴角微微一挑:“拔灼兄,小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云老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酒桌之上,果然是男的谈事情的地方,七、八盏闷倒驴下肚,薛延陀大王子拔灼己经与李慕云称兄道地起来。
“拔灼兄,其实在很多时候,自己的命运最好是由自己来主宰才好,被别人主导的话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人”李慕云此时已经坐到了拔灼的身边,亲自提壶给他倒满一盏酒,一边说一边若有深意的对他挤了挤眼睛。
“什,什么意思”拔灼酒喝了不少,但他却并没有醉,李慕云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戒备。
“拔灼兄,这些话其实本不应该由小弟来说,不过小弟知道兄弟乃是胸怀大志之人,见你处处受制也觉于心不忍。”李慕云眨眨眼睛,仿佛没有看到拔灼那凶狠的眼神,兀自喋喋不休的说道:“大度设定一次估计是死定了,兄长在薛延陀已经没了对手,何不”
话说了一半,李慕云回头再次看了看拔灼身后的几个护卫,随后打了个哈哈:“哪个,小弟刚刚酒喝的多了,失言,失言了”
失言了谁信啊不管是唐俭也好,公孙兰也罢,就连拔灼身后的几个护卫也都清楚明白的听出了李慕云话里的意思。
而拔灼更是听的面色大变,看着李慕云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在建议他谋反啊谋反啊如果这件事情被真珠夷男知道,会把李慕云如何拔灼不知道,但是自己绝对死定了,哪怕大度设死了,自己是唯一的汗位继承人也不会有例外。
一顿接风的酒席就因为李慕云的一句话不欢而散,唐俭带着无比佩服的表情对李慕云挑了挑大拇指离开了,拔灼带着无比的怒气摔杯而去,片刻之后,驿馆的大厅之中只剩下某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和他的女护卫公孙兰。
“李慕云,你的胆子太大了,你,你怎么敢撺掇别人谋反”公孙兰呆立在李慕云的身后,看着他没事儿人一样在那里自顾自的吃吃喝喝,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只是向他说了个事实,没有了竟争对手之后,你觉得那个拔灼真的还能忍受真珠夷男我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让他提前一些发动而已。”李慕云不以为意的看了看公孙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可是你就不怕他翻脸如果他翻脸不认帐的话,你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公孙兰并不认为李慕云这一次是对的,在她看来这位逍遥候完全是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假如说,你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长安,可是奈何身上并没有多少钱,所以只能走着去。而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告诉你路边的林子里有一匹马,马的主人正在不远处出恭,你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李慕云对公孙兰似乎很有耐心的样子,不,或许应该说他对所有的女人都很有耐心,同样的问题,如果是胖子在问他,估计现在已经被胖揍一顿了。
不过公孙兰却并不怎么领情,反而摇摇头嗤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李慕云坚持道。
看着李慕云你不回答,我就不接着说的眼神,公孙兰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可奈何她真的很好奇李慕云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于是只能气鼓鼓的说道:“第一个想法当然是丢了他的马不过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那只是你不会那样做,可是你能保证别人不那样做有些事情其实差的就是一个提醒,一个恰到好处的提醒足足可以在某些人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李慕云再次抿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人性,在权力面前,人性都是扭曲的。”
“你”公孙兰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她知道李慕云所举的例子中,或许她真的不会去丢那匹马,但是如果换成别人也不会去偷么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急事的话,她自己真的不会去偷么只怕未必。
而此时,李慕云再次开口,似有些兴灾乐祸的说道:“所以说,我这次只是给他的心里种一颗种子,以拔灼的脾气,加上草原人的习惯,这颗种子很快就会在他的心里发芽,估计要不了多久,草原上就会大乱喽。”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他不会这样做呢。”
“你可以看着,他今天带来的那几个护卫你都看到了吧等他走的时候你可以看看他们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估计真珠夷男也就活不了多久了。”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公孙兰看着李慕云,心中不知怎么就泛起一丝的恐惧。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恶魔,来自地狱最底层的恶魔,亏自己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让他给自己背黑祸有些对不起他,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应该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