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穿得很整齐,绝对没有让人脸红的地方。
那男人傻笑了一声,说:“卜凡怎么是你啊,我跟你说,前些日子,有人跳井啊,死在吕家田上了,吕家的人已经去捞了一次了。”
卜凡惊讶的说:“跳井?到底这么回事?”
那男人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是听得,老可怕了,那天早上吕家就找人去井里挑东西,结果挑出一个死人来,听说是吕家雇得工人,外乡来的,就住在这附近,他还有个婆娘,好像是因为婆娘跟别人跑了,所以才想不开跳井的!我跟你说邪乎的事情还有呢,自从那个人跳了井,这口井就干了,再也打不出水来,你说是不是很邪乎?”
卜凡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这口井是这么干的?
那个男人说完了,又脸上一红,扭捏的看着卜凡,说:“卜凡,听说你念书去了,好厉害啊,那个……那个你来我家吃早饭吧?”
卜凡看见那男人扭捏的样子,咳嗽了一下,说:“不……不了,我跟着学校的人……”
他正说话,站在一边的北堂第五突然招手说:“卜凡。”
卜凡听到北堂第五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立刻跑过去,偷偷抹了把汗,说:“谢谢……”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鞋子很快捞上来了,是一个带血的鞋子,血迹已经是暗黑色的了,看起来有些时间了。
吕家的人很快就来了,是吕玉玉的父亲,他走过来和肖瑾然说:“真不好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
因为吕家这块地是坟场的缘故,所以这么一大片地都是荒废的,直到兰祠的校方人来和他们谈合作,租下了这片地,在这里种植作物,所以严格来说,兰祠也算是合作的老板,农田旁边的水井死过人,还捞上一只鞋,吕家的人自然要赶紧道歉,就怕兰祠的人今天种完了作物,明天不种了,那么这么一大片地就荒废下来,损失了一大笔钱。
肖瑾然在和吕家的人交涉,问具体的情况,吕玉玉的父亲的回答其实和刚才那个男人差不多,说是他们家的一个工人,是外来的,在这里打工,在附近盖了一间土房子,本身都相安无事的,结果那个工人的婆娘跟人跑了,男人一时想不开,大半夜在这里跳井自杀了,第二天有人来打水,结果井里没有水,反而有东西卡住了水桶,就是那个跳井的尸体……
北堂第五皱着眉站在一边,突然说:“尸体呢。”
吕先生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北堂第五,抬眼看过去,一瞬间就认出来了,女儿这几天突然不要嫁给卜凡了,又说这个学校里的一个学生特别好,想要嫁给这个学生,但是他连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
结果吕先生这样一看,就算他不知道女儿到底看上了谁,也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是这个男生无疑,因为北堂第五站在人群里,简直鹤立鸡群,非常出色,没有人可以和他比较。
吕先生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说:“尸体啊,早就埋了,在那边坟场里,我们这有人去世,都拉到那里埋了。”
北堂第五听了就没有再说话,吕先生打量着他,说:“小伙子,我看你一表人才,叫什么名字啊?”
吕先生说着,北堂第五却当没听见一样,转头就离开了,吕先生脸上的笑容特别僵硬,一半还在脸上,结果另外一半已经凝固了,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别扭的不行。
吕先生在这附近可是首富,卜凡天天听到大姐说什么吕先生比他姐夫还有钱,可以说附近的人没有不买账的,吕先生在这附近也是作威作福出了名的,谁也不敢惹,卜凡第一次见到吕先生吃瘪,顿时有些想笑。
卜凡赶紧跑过去,追着北堂第五,说:“你去哪里啊?”
北堂第五抬了抬手,指了指前面的那片地,卜凡一愣,说:“你去坟场干什么?”
北堂第五倒是言简意赅,说:“挖坟。”
卜凡:“……”
卜凡满心不解,说:“挖……挖坟能看出什么吗?”
北堂第五说:“尸体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证据,能看出很多。”
卜凡顿时又是一脸崇拜,说:“真的?好厉害!也教教我可以吗?”
北堂第五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卜凡这种不加掩饰的崇拜了,别人的崇拜总死带着一种自尊的掩饰,仿佛有一层模糊效果,在自尊心的催使下,人是很少表露崇拜之心的。
然而卜凡表露的非常纯粹,而且一点儿不造作,不掺假,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轻微咳嗽了一声,说:“可以。”
卜凡立刻高兴起来,说:“走吧。”
两个人往坟地走,坟地不在吕家的范围之内,那片是公共的区域。
他们走过去,坟地显然比之前冷了很多,阴气特别重,卜凡缩了缩脖子,伸手插进口袋里感觉有些冷。
卜凡正哆嗦着,突然感觉头上一黑,“呼”的一声,一件大衣兜头就罩下来,衣服太长了,直接把卜凡从头到脚都给罩起来了。
卜凡一愣,抬头一看,北堂第五已经脱掉了大衣披在他身上,而北堂第五自己则是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衣,也不是高领的,尖尖的领口看起来非常灵力,袒露出北堂第五性感有型的锁骨。
毛衣是包身的,黑色显得特别性感,衬托着北堂第五高大的身材,精瘦的腰身,肩很宽,标准的倒三角身材,配上一张完美的脸孔,简直看得人脸红心跳。
好端端一件黑色的毛衣,结果被北堂第五一穿,就有一种莫名的……骚气。
卜凡见他穿的薄,说:“你自己穿吧,我比你穿得多。”
北堂第五没有要回衣服,只是说:“我不怕冷。”
他的态度很强硬,明明是在关心卜凡,但是脸上很平静,好像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俗称有点别扭。
卜凡顿时笑了笑,说:“谢谢。”
北堂第五语气淡淡的说:“没事。”
他说着往前继续走,很快进了坟地,坟地很简单,一个个小坟包,前面有墓碑,好一点儿则是石头砌成的,墓碑雕刻一下,然后涂上红漆。
他们走进去不远,就看到了那个跳井的男人的坟包,上面刻得很简练,随便刻了几下,相当随意。
那个跳井的男人是从更偏远的地方来这里的,在吕家打工,根本没有正经的名字,只知道姓周,人家叫他大周。
那上面刻的名字也是大周。
北堂第五围着坟包走了一圈,特别简陋,土看起来是新的,不是很久之前的土。
卜凡见他围着坟包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北堂第五皱眉冥想的表情特别帅气,卜凡盯着他一直看,都有些不忍心打扰他冥想。
卜凡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脸就没有那么帅气,没那么英挺,要是爸妈把自己生的再硬气一点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