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外面传来季黎明急促的呼唤。
三两步抢在扶笙和千依前面进了房门,季黎明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皱眉问瑞王,“这是发生了何事?”
瑞王颓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季黎明又将视线移到荀久身上。
荀久不紧不慢道:“太妃娘娘许是真的太过想念先瑞王妃,一提起她就情绪过激。”
季黎明是聪明人,自然能从荀久这句话里听出不同寻常的味道,明白荀久是暗指苏清语的死和季太妃有关。
浅吸一口气,季黎明上前拉住季太妃,“姑母,大家可都在呢,你别犯傻。”
他一边说一边抢过季太妃手里的剪刀递给旁边的千依。
千依上次被季太妃让人扇过巴掌,此刻见到她,眼神微带着些许恨意,再瞟到荀久身上时,恨意更浓。
荀久无所畏惧,笑眯眯地回望过去。
千依悻悻垂下头,握紧了手里的剪刀。
季太妃听到季黎明的声音,情绪稍缓,转过身来,“明哥儿来了?”
“是啊姑母。”季黎明点头,“我刚才来看你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这样了?”
季太妃语声恨恨,咬牙看了看瑞王,“斌儿竟为了一个死去一年多的女人抵触哀家,你教哀家如何自处?”
季黎明抿唇,低声对着瑞王道:“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会为了先瑞王妃而与姑母翻脸?”
“二少这话未免说得太满。”瑞王终于露出几分不满,“方才的事,七嫂全程看着的,我并没有抵触过母妃半句,甚至没有提起过清语,是母妃自己神志不清,才会拿着剪刀让我杀了她。”
季黎明脸色一变,忙问:“杀了谁?”
荀久解释,“季太妃认为瑞王因为先瑞王妃的死而埋怨她,故而痛心疾首,拿起剪刀让瑞王杀了她帮瑞王妃报仇。”
“这都叫什么事儿?”季黎明冷嗤,“姑母之前去季府看我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这才几日的功夫,怎么就性格大变了?”
季黎明话音还没落下,便有一个侍女进来禀报:“启禀秦王殿下,瑞王殿下,大门外有两个人求见。”
“谁?”扶笙问。
“据说是阿紫姑姑和羽大人,奴婢也是听小厮说的。”
扶笙颔首,“让他们俩进来。”
侍女很快退了下去。
不多一会儿,阿紫和羽义一前一后进了承德院。
行礼过后,两人自动站往一边。
扶笙直接问:“齐大娘呢?”
阿紫咬唇摇摇头,“我们去晚了一步,到了小农场的时候,齐大娘已经受了重伤,现场有打斗过的痕迹,肖老不知所踪。”
瞳眸一缩,扶笙面色寒凉下来,“这么说,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得到?”
“齐大娘跟奴婢说了一件事。”阿紫看起来面色平静,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季太妃,眸中全是恨意。
扶笙寻了个软椅坐下,抬手示意阿紫,“你说。”
阿紫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是因为内心太过悲愤,始终开不了口。
羽义暗中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不要多想,这才接话,“下面我要说的事,全部是经由齐大娘转述的,至于是否属实,我不知道。”
扶笙眼睫动了动,没吭声。
整个房间霎时沉寂下来,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季黎明面上都多了几分紧张之色,他催促道:“羽义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羽义道:“二十一年前,睿贵妃在魏国诞下女皇陛下和秦王殿下,他们二人是龙凤胎,这件事人尽皆知。”
“先帝当时受了人挑唆,认为女皇陛下和秦王殿下并非他的亲生骨肉,而是睿贵妃在魏国与人苟且而怀上的。”
说到这里,羽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扶笙,见扶笙面无表情,他才壮着胆子继续道:“而当时,挑唆这件事的人就是季太妃。”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呆愣了。
要知道季太妃被传为先帝所有后妃中最与世无争的,她怎么可能会对先帝吹这种枕边风?!
季太妃本人更是大怒,眼眸圆睁,死死瞪着羽义,“你简直胡说八道!哀家何曾做过这种事?”
她说着就想冲过来打人。
季黎明和瑞王忙一左一右拉住,这才堪堪稳下来。
羽义定了定心神,“睿贵妃是先帝最爱的女人,乍然听到那对龙凤胎不是他亲生的,他勃然大怒,当夜砸了御书房,从此对龙凤胎恨之入骨。”
“后来季太妃怀了身孕,临盆那夜,孩子生下来才发现是龙凤胎,一男一女。”
这句话,无疑又是一个惊雷,炸得瑞王不知所措,季黎明整个人都没了反应。
荀久亦是一脸茫然。
“接着说!”扶笙脸色彻底沉下来,冰冷的语气几乎让周遭空气都冻结了。
羽义接着道:“季太妃晓得先帝痛恨龙凤胎,所以不敢将那两个孩子都留下,让人抱了小公主借机出宫,那个人就是齐大娘,原本按照季太妃的吩咐,小公主是要被弄死的,可是齐大娘于心不忍,偷偷抱着小公主跑了,季太妃知晓了这件事,派出杀手一直追杀她,齐大娘无奈之下只能将小公主放在木桶里顺着水流一直漂,等杀手们撤退以后,齐大娘再去找,小公主已经不见了。”
季太妃重重拍桌而起,眼睛赤红得好像要吃人的凶兽,“你敢污蔑哀家!来人啊,把这贼子给哀家拖下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