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九年前,他是蜀王世子,她是他身边最受宠的婢女,母后挑再多的名门闺秀,他都瞧不上,身边只想留叶紫一个人。

昔年,蜀国的夕阳总能将他们二人嬉戏打闹的身影拉长。

那个时候,岁月静好。

年少的他以为那就是一辈子,却没想过会一朝生变,一直悉心照顾他的阿紫竟是楚国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

犹记得那一晚,蜀国王宫失火,怀有身孕的母后为护他安然逃离王宫,不幸葬身火海,父王在与叛军的搏斗中身中数箭而亡。

阿紫终究是不忍心,趁乱拉着他跑出来,可他的伯父早就通过阿紫和楚国达成协议谋划了这一场宫变,怎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所以,最终他还是被捉了回去。

没多久,他的伯父便以摄政王的身份总揽了蜀国一切政务直至稳坐蜀王之位。

新王上位,为了讨好先帝,特地将他这个前蜀王世子送来燕京做人质。

刚来燕京那年,他就被七皇子扶笙看上,说要带回府。

难得扶笙会主动提要求,先帝二话没说便点了头。

从此扶笙身边的护卫又多了一个“羽义”,也亏得七皇子,他才能免去一般质子在他国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羽义本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叶紫,却不曾想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他和她竟能在经历了那一场宫变之后再在燕京重逢。

只不过……

九年前,他是蜀王世子,她是他身边最贴心最得宠的婢女,也是他最心仪的人。

九年后,他是蜀国送来燕京的质子,她是楚国安插在女帝身边的细作。

她依旧是他最心仪的那个人,而他对于她来说,或许已经变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阿紫的心,他从来没弄懂过,或许今日之后阴阳相隔,便再也不会有答案。

瞬间收起所有的哀恸情绪,羽义认命地闭了闭眼睛,正准备开口回答女帝的问题。

一片死寂中,突然传来“啪啪”的抚掌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扶笙扬起薄而精致的唇,眸光清冷至极,寒冰落入一般,直直看向奚恒,“奚文君方才的故事十分精彩,本王差点就信了。”

小天使们一直想知道的阿紫和羽义之间的故事粗来啦,唔,这一对是比较虐,但是好心疼有木有,心疼阿紫的隐忍,心疼羽义的暗恋。被虐到也不要紧,等这件事处理完,衣衣让久久和笙笙去海上历险,顺便给你们发糖,嗯哼,独处的时光会发生什么哩?

本章最后,笙笙说得辣么自信,是要搞什么幺蛾子哩?有木有小天使猜得中笙笙安排这一局的用意何在(*^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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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逆转(必戳)

奚恒怔怔看着扶笙,他不明白秦王究竟哪里来的自信,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顷刻回神,奚恒嘴角微勾,弧度阴翳,“普天之下,知道‘铩羽毒’的只有三人,女皇陛下、本君和阿紫姑姑,而刚才本君已经按照大家的质疑证明了宫义所中的就是铩羽毒,证据确凿,王爷却说本君方才在讲故事,莫非王爷觉得女皇陛下也看错了?”

荀久暗嗤一声,奚恒这厮太狡猾了,关键时刻就把女帝搬出来施压,但不管他今日所言是否属实,她都不能让这整件事板上钉钉,否则会牵连到很多人,届时,宫义会死得很冤。

荀久作为医者,是绝对不可能放下底线眼睁睁看着一条无辜人命从自己眼前消失的。

仰起头,荀久挑眉轻笑,“在试毒这一环节,文君殿下的确是做得滴水不漏,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大家都以为宫义的确中了铩羽毒,可实际上……”说到这里,荀久目光一扫厅内众人,“有没有人反过来想一想,文君殿下为什么这么巧刚好随着女皇陛下来上庸,刚好遇到虚弱至极的宫义,刚好给宫义号脉,刚好知道宫义中了铩羽毒?”

停顿一瞬,荀久嘴角弧度加深,语气也含了几分戏谑,“最重要的是,文君殿下为什么会刚好带着铩羽毒的解药?莫非你也同澹台家族嫡系传人一样拥有未卜先知的特异能力,提前知晓宫义中了铩羽毒,所以特地调制解药来给他解毒?”

最后这番话,乍一听没什么,可实际上隐隐指出了奚恒大有与大祭司联手策划今日这场戏的嫌疑。

坐在门口的澹台引脸色一白。

厅内其他人则是被荀久一连几个“刚好”给问得幡然醒悟,赶紧又将方才的事件理了一遍,这才发现这个看似置羽义和阿紫于死地的铁证,实际上处处是漏洞,逻辑有问题。

扶笙没想到荀久竟然接过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神色微动,扶笙的眸光轻睨了荀久一眼,只见站在厅堂中的女子一袭樱草色襦裙,因为匆忙换装的缘故,头发只用一支玉簪松松绾起,披在肩头的部分,丝滑如流水,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缀饰。可饶是如此简单素雅的装扮,也依旧遮不住她妙目间的婉转波光,犹如点点碎星,照亮一室阴暗。

扶笙清淡无波的眸,定在她头顶那支莹润的海水纹白玉簪上,恍惚间想起数日前在秦王府西配院,他曾亲手为她绾发,亲手触碰过她的如缎乌发,亲手将那支玉簪插到她头上。

他也曾数次以为她会真的将玉簪拿去当了换钱。

可此时此刻,远在上庸重逢,她竟然还完整保留着这支簪子。

看到这一幕,扶笙心头没来由的一暖,嘴角也在不经意间微微扬起温软的弧度,并开始期待这个与他心有灵犀的女子接下来还会有怎样让他意外的表现。

奚恒瞳眸骤缩,死死盯着荀久,“久姑娘不要混淆视听,方才所有人都亲眼看见羽义喝下宫义的血后安然无恙,而将宫义的血涂抹在他自己的伤口上就立即有中毒迹象,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宫义所中之毒是铩羽?”

“这一点我不否认。”荀久微笑,“可文君殿下方才说了,宫义所中的铩羽毒只能从伤口入侵,也就是说,宫义身上除了方才划破的指尖伤口,还有别的伤口是吗?”

“那是自然。”奚恒淡淡瞥她,自信道:“本君亲眼看见阿紫姑姑一剑刺伤了宫义,所以,宫义胸前有一个伤口,而那个伤口,就是铩羽毒入侵的途径。”

“文君殿下此言当真?”荀久笑问:“您真的亲眼所见阿紫姑姑刺伤了宫义?”

奚恒隐约觉得荀久这话问得莫名,却又找不到奇怪在哪里,皱了皱眉,他道:“难不成久姑娘质疑本君在女皇陛下面前撒谎?”

“撒没撒谎我不知道。”荀久笑容变淡,“但我知道‘眼见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