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语一见他,就想起课堂上的些微窘迫,但她面上不显,“我以为新生这会儿应该做的事是上自习。”
“那你要去跟我们辅导员打小报告吗,方老师?”邵晖好笑的说。
解语没有说话。年轻人好奇,来酒吧拔个草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何必多此一举,毕竟她只教解剖,可不是辅导员。
但她也不想便宜了面前的人,“你倒是提醒了我,过几天卓越班开碰头会,我会跟你们辅导员好好探讨一下班长选举标准。”
现在都流行这样的班长么?
邵晖耸耸肩,“那个啊,辅导员大概是看我人帅又有亲和力,开学报到那天就直接指定了,同学也没什么异议——我是不想出风头,但总不好拒绝了。”
“亲和力?挑头捉弄代课老师算么。”
“美女也不能冤枉人啊,”邵晖叫屈,“我哪里敢捉弄了?我很喜欢师姐的。”
解语扶额,碰到这个学生,她干脆改名叫方无语算了。还好是角落,没太多人注意。
“真的,不信你看。”邵晖居然动手卷起上衣。
解语来不及阻止,只见他露出来的肌肤上,赫然还留着上课画的线。
在她茫然目光中,邵晖认真解释,“因为是师姐亲手画的,我都舍不得把它洗掉。”
“能不能不要胡闹——”解语越发觉得,让他当模特就是错误的第一步。
“忘了问,师姐对我的身材还满意吧?”邵晖凑近,邪邪的笑着,“打几分?”
解语退开一点,不想让他得意,“……见过更好的。”
“哦?”
“我在剑桥听解剖课,他们用的,是艺术学院人体模特,”解语看着他,慢慢说,“不穿衣服那种。”
即使是医学工作者,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全-裸男子带来的冲击感,至今在她脑中残留。
但她随即发现这个杠抬的毫无成就感,因为邵晖并没有被打击到,“那又怎样,如果师姐需要,我也可以啊。”
“邵晖!”解语第一次唤出他大名,以此拉开距离,“有你这样当学生的吗?”
邵晖无辜,“怎么,为医学教育做贡献嘛,他可以,我也能做到,师姐你想到哪儿去了?”
解语决定结束这场对话。
根本就不该发生。
在这个酒吧,跟一个本该上自习的新生。
“你们有熄灯时间吧?早点回去把它洗掉。”
“好像不容易洗,不过没关系,多留几天也好,就算你欠我一次。”
解语努力控制自己的理智,“我没说过吗,用点酒精,很容易就能擦掉。”
“后面擦不到怎么办?”邵晖真诚茫然的问。
“你的亲和力呢?不是有室友?”
“不行,我身材这么好,万一他们嫉妒,群起攻之灭了我怎么办?”
解语被他的自恋打败了,“……我可以教他们伪装成自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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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邵晖好奇,“师姐你真是法医?不会这么狠吧,男朋友要被吓跑的。”
解语没搭话,看到桌上的饮料,从包里翻出纸巾,倒了点在上面,“坐过来一点,我帮你擦。”
这学生不是省油的灯,早点交割清楚的好,她可不想莫名其妙欠点什么。
邵晖拉起衣服,不太确定的看那饮料,“这也行?”
“放心。无色有酒精有砂糖,浓度也不高。”解语说的没错,蘸了饮料的纸巾擦过,色素被抹掉。
“师姐你轻点,我很怕痛的。”邵晖一脸享受,嘴上还在讨便宜。
解语手一抖,只恨指甲不够长。
擦到胸前,后知后觉的感到手下的热度,跟上午示教有些不同,也许受了狭窄空间暧昧灯光酒精浓度周遭气氛的影响。
“差不多了,回去对着镜子再检查下。”解语放下纸巾,注意到有人暗搓搓往这边瞄,心想即使在酒吧,这一幕也着实诡异,于是走人。
邵晖站起来,跟着出了酒吧,“师姐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解语站住,“师姐不是三岁小孩。师姐10年前就混这片了。那时你在干嘛,学加减乘除?这里你才来几天?地皮踩熟了吗?所以谢谢,不用。”
“既然是师姐的地盘,不如你送我?我好像忘记男生宿舍在哪个方向了。”
解语彻底无语。
这时有人朝这边叫了一声,“jessie。”
是刚才那桌的英俊男人,路灯下,带着工作一天的些许倦色,却毫不掩饰对解语的担心,以及对邵晖的警惕。
“……钟医生。”解语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