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回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个看上去有些像恶魔一样的少年,缓缓抬手,不过微微动了动手指,边上站着的人一左一右,同时举刀。
“啊——”
妇人被连续射起的血箭喷了一脸血沫子,剧痛传来前,只来得及看清自己两手四指齐跟断掉,她连眼珠子都没来得及转一下,直接晕死过去。
“哗啦——”一盆带着冰碴子的盐水当头浇下。
妇人被手上的剧痛刺醒,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刚才的口才,趴在地上只余下痛苦喘息的份。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妇人隐隐约约听见那个恶魔一样的少年开口了,声音又冷又沉,像是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稍有不慎,人头落地。
妇人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心里简直不可置信。
为何三爷手段是如此残忍?
他尚且未满十八?
小小年纪堪比酷吏?
她说还是不说?
就在她恍惚之间,又看见那个恶魔缓缓抬起来手。
“不——我说!”
刚走出屋子,就有人来禀:“三爷,王爷和世子二爷请您去书房。”
三人下衙前,隆泰帝已经将恒王重新复立太子的圣旨下到了三省六部,太子皇甫朗将搬回东宫,而范阁老也被朝中各大臣前前后后围着连连恭维。
父子二人下衙时,原本还是墙头草的官员连招呼都不屑打了,远远看见不过拱手作揖了事。
皇甫晟进入大书房时,见父兄三人正坐着喝茶。
有几个年长的幕僚刚回了他们的谋划,正一脸平静的垂手立在一旁。
皇甫晟进来像父兄行礼。
荣王神色平静,看先三子的眼神略有赞赏,也有几分……包容。
倒是皇甫昱眼中笑意满满:“晟儿谋划又有精进,只是为兄以为,那些个碍眼的人早点除掉,也不算什么大事。这样,为兄将身边得力之人再调拨与你三成,你尽管放手一搏!若是有事,为兄一力承担!”
皇甫晟拱手谢过。
皇甫昕微微颔首,没有开口,算是默认。
皇甫晟将视线重新看先荣王。
荣王缓缓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却说了一句和此事不相干的话:“你和小玥儿的婚事,若是此次谋划了还不成功,为父带着你祖母的信物,亲自上门为你提亲。”父皇见到那件信物,想来不会再阻止。
“……多谢父王!”皇甫晟一揖到底。
曦玥今日跟着舅母去了她的庄子。
真是开了眼界。
她拿起小手札,炭条都换了好几根,唰唰唰不停地记录。
舅母知道庄子上有多少户人家,每户人家多少口人,男女各几人,都有多少岁,生了几个娃,男人女人都擅长什么,大家劳作一年都分到多少口粮,女人做针线换钱都是通过哪个铺子。
舅母更知道,庄子上一年粮食有多少种类,产粮多少,果树结果子几茬,市价和时价各多少。
曦玥心里使劲想,如此这般,庄头和管事除了拿一份工钱和辛苦钱,其余多拿少拿,舅母心里一清二楚。
真是太厉害了!
想想自己,不过是死记硬背才侥幸知道了管事在贪墨,比起舅母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她回去要好好想想,如何把庄子也好好管起来。
“——曦玥?”
“……啊?舅母?”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待会路过舅母的楼酒,要不要进去歇歇脚?”
“哦,好好!”
“今天看你记了好多,回去慢慢想,不懂再来问舅母。你娘亲留下的产业是舅母的好几倍,如此庞大,你需要耗费很大一番心力。不过,慢慢来,不急,舅母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
“嗯嗯,我要好好努力,把娘亲的产业管好。”
“好姑娘!”
回到李府,刚进自己的院子,就听见王嬷嬷和阿亮高兴地说着什么。
阿亮眉飞色舞,仿佛遇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