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倒是和主人一样,是个知恩图报的。
皇甫晟想着,脚步微微放缓,等着小猫与前几日一样,跑过来放下“礼物”再走。
谁知,那猫今日既没放礼物,也没有跑过来噌他,歪头用乌溜溜的眼睛看他几眼,就转身走了。
皇甫晟讶异,但也没多想。
前面突然传来声音:“花花,你、今天怎么啦?不、喜欢香香,也、也不喜欢三哥哥了?”
香香走得急,声音都断断续续的,还有些委屈:“我、我以后、一定一定、努力跑完,你别不和我玩。你也不能、不能因为我不努力,就不喜欢三哥哥!”
夜色已深。
荣王府前院。
荣王妃胞兄、英国公世子梁玉明与三子梁飞浩自傍晚时分来到王府,已经和皇甫晟兄弟及一干幕僚,细细分析了很久。
赵老头确认,梁飞浩送来的三株药草,的确是世间已经绝迹很久的、能续断经脉的瑞延草。
原本,赵老头已经打算开始着手炼制接续经脉的药膏了,毕竟其他的珍贵药材已经都准备齐全,就等着这最后一味药了。
赵老头欣喜异常,检查过没有毒性,就准备跃跃欲试了。
可就在他动手前,皇甫晟突然着人让他立刻停止。
这哪里能行,赵老头不干,挑着脚地直接把皇甫晟叫过去,想要问个明白。
皇甫晟却问他:“什么味道,猫狗远离?”
赵老头顿时一个激灵。
西北边陲,粮食珍贵,人们为了防止鼠虫糟蹋粮食,都在放粮食的地方,放置当地独有的一种浑名叫“猫不理”的草叶根茎,其味道有些似硫磺,但只有鼠虫之类才能闻到。
根茎放置后,鼠虫一概远离,不会再糟蹋粮食。
可鼠虫一旦沾了这种味道,猫狗闻到也会远离鼠虫。
所以,用了之后,粮食会便于保存,但鼠虫会泛滥,经常会啃坏其他东西。
而且,这种根茎还有一种特殊的功效,它能减弱甚至驱散药性,因为很难察觉,一旦药草失了药性都不易发现,所以,西北一带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种根茎了,几乎已经绝迹。
赵老头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来光验看毒性,没有要验看这三株药草的药性。
这一验看,不得了!
这三株药草都似乎已经被炮制过,已然失了药性。
梁飞浩气得脸色铁青:“治愈的希望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看他破灭。太子一党,如此歹毒,真是欺人太甚!”
其父英国公世子也极为愤慨,但有了些阅历和见识倒是一直隐忍不发,他起身朝皇甫晟拱手作揖,一脸愧疚:“瑄郡王……”
皇甫晟起身虚扶了一把,神情很平静,毫无希望破灭的沮丧,声音中里满是宽慰:“舅舅不必自责,我们找这味药用了如此大的阵仗,甚至动用了外祖父老部下的人脉,太子有所行动,在所难免。”
英国公世子还是很愧疚,如此艰难才找到,竟然连被奸细动了手脚都不知道,实在有些汗颜。
皇甫晟见舅舅还是自责,想了想,告诉他:“父王给了我调用府中精锐的权利,我半月前已经暗中联络到了外祖父的老部下,这几天应该会有消息传来。”
众人惊讶,后欣喜不已。
今日,香香一觉醒来,太阳都已经老高了。
昨日回到院子,匆匆洗漱一番,喝了药,吃了东西就睡下了。
甚至荣王妃让人来传话,“习武”前半月免了晨昏定省,香香都不知道。
“啊,不好这样的,”香香听王嬷嬷解释为什么没人把她叫醒去请安,她又惊讶,又不攒同,“太失礼了,真不好这样的。”
王嬷嬷心里感叹香香真是个守礼懂规矩的好姑娘,嘴上却笑着打趣她:“王妃娘娘说了,您要休息好,才能把武艺练好,否则三爷就白费功夫了。”
香香歪头,使劲想。
想了很久,她也不明白,睡懒觉不请安和学武艺有什么关系,不过她觉得娘娘肯定有道理,她决定要听娘娘的话,点头:“我听倩姨的。”
穿衣梳头,洗漱一番后,阿明刚要给香香在额头上摸膏药,王嬷嬷突然说:“姑娘,您额头的疤痕似乎消退了很多,快看不见了。”
香香点头:“哦。”
她其实不太在意,或者不懂额头的疤痕会给一个闺阁中的姑娘带来什么。
“三哥哥给了膏药,说每天抹几下,就会去掉的。”香香告诉王嬷嬷。
王嬷嬷哪里能不知道。
什么膏药,那是陇西进贡的玉肌膏。
每年只进贡三盒,除了代掌凤印的贵妃娘娘,也只能是隔几年才得老皇上赏赐一盒。
花朝节后,三爷去了一趟宫里,要来了两盒,直接给了姑娘。
王嬷嬷想到这里,有些无奈。
三爷也真是的,轻飘飘地和姑娘说,“这个膏药,每天抹几下,若是还不能去掉额头的疤痕,三哥哥再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