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袭淡绿色宫装的温宁儿。只见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脸蛋上透出些许的苍白之色,却是令她看起来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自是可以,王妃请。”筝云望着她的容颜,眸子里却是划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她站起身子,缓缓开口。
温宁儿一步步走到筝前,只见在这句古筝的筝头处,画着一副莲叶荷花图,在那亭亭玉立的荷花下,却是莲藕节节,温宁儿懂得莲藕的意思,在她成亲时,娘亲便是为她绣过一副荷花莲藕帕子,只为佳偶天成。
而在画旁,便是龙飞凤舞的刻着一首诗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字体苍劲挺拔,甚是有力,一瞧便是出自习武之人的手。若是寻常书生,无论如何也写不出这般极具气势的字来。
原来,这具古筝的名字,是因为这个。
温宁儿怔怔的望着那首诗词,眼眸却是落在了最后一句上,久久不曾转过视线。
好一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只觉心里涌来一股气苦,一颗心就好似被人攥在手心里,肆意揉虐,那般的痛楚甚至一路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连眼睛都要被那句诗词给灼痛了似得。
“公主的‘鹊桥仙’真好看。”她的小手在宽袖中悄悄紧握,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逼回眼底的泪水,冲着筝云微微一笑。
筝云亦是回之一笑,见温宁儿面色不好,便是温婉出声言道;“王妃如今有孕在身,想必这会儿也是累了,还是去后堂歇息会吧。”
温宁儿的确是快支撑不住了,只点了点头,湘莲立时上前,搀着她走出了大殿。
凤仪殿,后堂。
“王妃,您的脸色不是太好,要不奴婢服侍您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待晚上乞巧时分,奴婢再唤您起来。”湘莲从宫女手中取过一盏红枣莲子羹,搁在温宁儿面前,温言出声道。
温宁儿自是一点胃口也无,折腾了一天,她却的确是累了,遂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我去床上歇一会吧。”
湘莲服侍着她躺下,为她将锦被盖好,纤纤素手又是将帘纱搁下,见温宁儿已经合上了眼睛,她便对着其余的宫女招了招手,命她们与自己一道退了出去。
“乞手巧,乞貌巧;乞心通,乞颜容;
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姊妹千万年。
天皇皇地皇皇,俺请七姐姐下天堂。
不图你的针,不图你的线,光学你的七十二样好手段。
巧芽芽,生的怪。盆盆生,手中盖。
七月七日摘下来,姐姐妹妹照影来。又像花,又像菜,看谁心灵手儿快。”
晚间,一群小宫女皆是打扮的喜气洋洋,在凤仪殿前的供桌前唱起了乞巧歌谣,而筝云自是领着众人站在一旁观赏,正是一片笑语盈盈,其乐融融的景象。
更兼得这日夜里天气极好,一弯新月遥遥挂在乌黑如墨的天际上,只显得分外明亮。
就在诸人语笑嫣然之际,却见玉娘面带焦灼,匆匆走到筝云身旁,耳语了一句;“公主,方才南陵王府的侍女来报,说是南陵王妃不见了!”
筝云闻言,一双美眸倏然大睁,眼底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她也是压低了声音,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听王府里的湘莲说,她服侍着王妃睡下后便与宫女一道退出了屋子。方才她打算去唤王妃起来,却见后殿里空无一人,不见了南陵王妃的踪影!”
筝云秀眉微蹙,语气也是严厉了起来;“速命人去找,务必要将南陵王妃给本宫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