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脚步微微一滞,却终是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去。
温宁儿蜷缩在一架马车之中,颠簸许久,只让她一张小脸满是苍白,身子软绵绵的倚在那里,就连逃跑的力气都是没了。
当车帘被人掀开的刹那,她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凌远峰的面容那样真切的露在自己的面前,而她却只是怔怔的瞧着他,眼底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宁儿”直到听到男人的声音,温宁儿才是清醒了过来,原来真的是他,真的自家相公来救自己了!
她呜哇一声哭了起来,身子却没有力气,只能向着男人伸出自己的胳膊,努力的往前倾着身子。凌远峰大手一勾,就是将她抱在了怀里,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温宁儿紧紧的搂着他的颈脖,放佛自己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得,更怕此时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美梦。
“好了,没事了,我来了。”凌远峰单手拎刀,另一手却是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听到她的啜泣声,却是心如刀绞,只温声安慰。
“相公”温宁儿呜咽着,脸蛋上满是泪痕;“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一直都在等你。”
“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待看到温宁儿额际的那一处伤口,凌远峰面色铁青,当即便是厉声问道。
“我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摔得。”温宁儿抬起小手,刚要捂住那道伤口,不料小手却被男人一把攥住。
凌远峰脸色暗沉,眸底则是蚀人般的光芒,他凝视着温宁儿的脸蛋,只低言道;“他们欺负你没有?”
温宁儿止住自己的抽泣,抬起了那双水气氤氲的眼眸望着自己的夫君,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道了句;“他们都不给我饭吃...”
温宁儿前日里起了高烧,大夫曾特意嘱咐,饮食需的清淡,是以这两日她都只是喝了两碗米汤,肚子里早已是饿得厉害。
凌远峰为她拭去泪珠,言道;“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温宁儿细想下去,小手顿时就是向着远处的虎啸天指了过去;“就是他,他要我做他的压寨夫人!”
说完这一句,温宁儿的脸蛋立时就是一红,只将身子更是向着自家男人的怀里依偎的更紧了些,有了他在,她真是什么都不怕了。
凌远峰心下了然,见温宁儿虽是神色憔悴,身上也是受了轻伤,可终究却并未受人侵犯。至此,他紧绷的神情微微一松,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
若她当真被人欺负,受了那样的羞辱,他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大哥,您刚才怎唤那人为南陵王?”黝黑汉子走至虎啸天身边,只以为刚才那声是自己的错觉。
虎啸天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紧紧的盯在前方那一对男女身上,听得这一句,方才言道;“这世间,能将刀使的如此纯熟的,并且能在几招之内就能打败我的人,除了南陵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
“那,咱们该怎么办?”黝黑汉子闻言,心头立时就是慌了,只显得十分的胆怯。
虎啸天倒是神色如常,沉声道;“若真要动起手,他身旁还有个娘们,咱们人多,他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关于南陵王的传奇,不仅是在朝廷,甚至是在江湖上,也是广为流传。无不是说者心向往之,听者闻之欲醉。
似虎啸天这等绿林好汉,更是对那传说中的南陵王心生畏惧。虽然还不知道眼前的此人到底是不是那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南陵王,可虎啸天的心里,依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若真动起了手,怕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这样的道理,虎啸天懂得,凌远峰更是懂得。
“相公,你快带我走吧。”温宁儿小手拉住凌远峰的衣角,轻轻晃动着,言语间满是恳切之意。
凌远峰眸中的杀意在看向她的那一瞬间悄悄散退了些许,当他转过眼眸,眼睛里顿时又是杀气凛然了。
温宁儿心头砰砰跳着,眼眸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眼,只见每个人的手里都是拿着武器,竟是围成了一个圆圈,将他们两人围住,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一时间,成对峙之势。
“相公,我害怕”温宁儿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周围的刀光剑影,让她打心眼里的心生惧意。
“别怕,有我在,没人伤的了你。”凌远峰紧了紧她的身子,温和的声音一如往昔。
只有他的面色,却是与他温和的声音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一股强烈而深沉的杀意,只从他的骨子里不断的散发出去,在场众人无不是见惯了厮杀,此时自然皆是感觉到了那抹沉重的杀意。
凌远峰揽着温宁儿,另一手拎着那把简朴的大刀,一步步走到虎啸天身边,而虎啸天身后的众人,除了他以外,却尽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