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面色始终平静:“黄董,你家那几条藏獒也饿惨了吧,也把你扔进去给它们打打牙祭怎么样?”
拎着他衣领,将他拎站起身:“或者,我们也来玩个游戏。”
“我给你五分钟,你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试试我枪法准不准。如果你顺利逃了,我就让你走,如果不幸……”
他冲他笑笑:“中了子弹,那就怪老天了。”
“怎么样?嗯?”他问。
黄常惨白着脸看他。
他微笑:“这不都是你最爱玩的游戏吗?”
“高远是,路渺是,张全大概也是吧。”他推着他在墙角站好,“你那天不就把她推到警方枪口下,让她在前面跑,警方在后面追,很刺激不是?”
他推着他转身:“来,一,二……”
黄常没敢跑出去,乔泽的枪也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后脑勺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却能深刻感知到枪口的冰冷,以及那种随时处于死亡威胁下的战栗。
“黄董,既然你腿伤着,跑不动,那就站着来,猜猜看,我第几秒会开枪?”
他开始数数,黄常面色看似平静,额上的汗珠却大滴大滴地滚落。
乔泽明显感觉得到他的紧绷和紧张,他的情绪正在被逼到极致。
他在他行将崩溃时,收回了枪,扯掉他的外套,就着他伤臂用力一绑,在他冷汗涔涔下将他推坐在了地上,把人拎出了门外,肖湛刚好带人赶到,他将人扔给了他们。
黄常被带回去提审。
乔泽亲自提审,他穿了警服,第一次,他穿着这套制服出现在他面前。
他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黄常死死盯着他,看了许久,而后笑了:“你果然是警察!”
“对。”他很坦然点头,“我是警察。”
将笔录本往桌上一搁,双臂缓缓交叉环胸,偏头看他。
黄常只是笑,越笑越大声:“阿骏和我说你是警察,我还不信,就连你只身去救高远,我还是不信你是警察。”
乔泽看他笑完:“谢谢黄董信任。”
微微倾身,看着他眼睛:“黄董,霍总的事,咱聊聊?”
黄常止了笑:“人就在你枕边,你没发现?”
乔泽看着他不动。
黄常:“你查不到的,那根本就不只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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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泽从看守所回来时天已经大亮,路渺也已回来,人却没睡,就趴在沙发上小憩,在等他回来。
他一推开门她便被惊醒了,站起身,看向他:“你回来了?怎么样?”
“端了黄常。”他说,视线落在她脸上,黄常的话也不其然地在脑海中划过,她的脸上除了担心和困惑,什么也没有。
路渺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她在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了一种很深锐的研判。
“怎么了?”她莫名有些慌,他的眼神让她莫名地慌。
乔泽摇摇头:“没事。”
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
“腿伤好了吗?”他问。
路渺“嗯”了声:“已经好了。”
他抱着她没动,手掌摸着她的身子骨,半个月没见,她明显瘦了些。
半个月没见,他很想她才是,但他思绪有些混乱,或者说,很混乱才是。
张起说,她杀了任雨。
徐迦芊说,她是个疯子,她有问题。
黄常说,人就在你枕边,你没发现?
三个几乎没有交集的人,却不约而同地指证,她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单纯。
他也一直知道,她是个极具演技天赋的人,每一个角色扮演得几乎可以以假论真。
徐迦沿,路小成,黄常,霍总,陈一梓,徐迦芊……
每一个人,或无缘无故地对她好,或无缘无故地利用,以及无缘无故的戒备。
乔泽想起了他噩梦那一夜,他陡然惊醒,她悬身看他的眼神。
他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路渺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她抬起头,担心看他:“你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