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广一开口竟是这样的指控!

独孤皇后看看他,再看看难掩慌乱的杨勇,慢慢道:“你的意思是,是大郎害得你失踪?他想要夺回太子之位,所以算计你?”

“母后明鉴,儿臣四月前于终南山行猎,却遇刺客伏击,幸有高人相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可惜我伤重昏迷太久,待醒过来,才发现大哥竟已掌握了朝局,而我想要露面,都要冒着生命危险……”

“荒谬!”杨勇终于冷静下来,一撩袍摆跪下道,“母后明鉴,二郎出事时,儿臣被废幽居,如何能有办法去伏击当朝太子?二郎所言太高估儿臣,也太低估东宫的羽林亲卫!”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见许多臣子脸上露出赞同之色,杨勇心中一喜,瞥到旁边蓝衣染血的孟夏,就像一道灵光冲上天灵盖,他意识到自己也许发现了关键,“她!这个女人为何跟你一起出现?她明明是我的侍婢,三个月前来到我身边的……我知道了,是你算计好的对不对?你故意装失踪,再安插一个人到我身边,好陷害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

他越说越激动。没错,一定是这样。他原来就怀疑杨广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如果一切都是他的阴谋那就说得过去了。

想到自己这几个月竟一直在别人的圈套里,他又是愤怒不甘,同时又充满了终于揭穿对手阴谋的欣喜若狂。

这话又激起一阵骚动。

在场确实有一些人知道那女子是杨勇新收的宠婢,也疑惑她怎么会和杨广一起出现在这里。而且,这女子看起来还身手不凡的样子。

难不成,真如大殿下所说,一切都是太子的安排……

迎着众人的质疑,杨广凉凉道:“大哥,你自己不觉得你的话可笑吗?”

杨勇一愣。

“我失踪前已经是太子,而你都被废大半年了,如此大费周折就为了陷害已是庶人的兄长,你不觉得太得不偿失了吗?”

他说着,按住胸口轻哼一声,众人这才想起他还身负重伤。

是啊,如此伤筋动骨、死里逃生,就为了对付已是手下败将的兄长,确实太过荒谬了!

“至于如何伏击我,大哥自有大哥的办法。就像今日,太极殿外的守军为何竟敢拦我了?这么多的人,难道没有一个认出我的吗?这里的守军,到底是父皇后母后的护卫,还是你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眼线!”

“你……”

“大哥说我放肆,可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太子,而你早已被废,不过庶人。我是君你是臣,你却在我面前言辞无状、忤逆犯上,我看你才是真真放肆!”

最后一句声色俱厉,惊得旁边几名宦官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仿佛某根最敏感的弦被触到,独孤皇后直起身子。她双眼微眯、环视四周,片刻后轻声道:“这太极殿外,是多了很多生面孔。”

“母后……”

杨勇只觉手足发软,几乎要跪不稳。母后脸上的神色他再熟悉不过,那是起了疑心的表情。当年他被废位前,就曾多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他觉得事情正朝最糟糕的方向滑去。他掌控了朝局是优势,某种情况下也是劣势,之前是父皇母后不想管,才能相安无事,可如果让杨广在他们面前挑出自己暗中的布置,那意味就大不相同了!

太极殿外的人手调换尚在其次,更要命的还是……

等等。

他看到孟夏的侧脸,心中陡然慌乱。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如果她是杨广的人,如果她发现了什么……

如果她知道了——

仿佛呼应他的想法,孟夏忽然跪下,以手贴地长拜到底,“陛下皇后容禀,婢子确实是大殿下的侍女,也得他的倚重厚爱。但正因如此,才让婢子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些事情,终日惶恐不安。今日在宫中偶然遇上太子殿下,实在忍不住将此事告知,以全婢子对陛下、皇后的忠义!”

“何事?”这一次,开口的不是独孤皇后,而是皇帝杨坚。

他刚才一直面无表情看着两个儿子互相攻讦,独孤皇后的情绪尚且有迹可循,他在想什么却无人知晓。

但杨广明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他从袖中取出已经沾染了血迹的信封,膝行而前,跪到杨坚身前,两手将信封高举过头顶,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儿臣在此,状告废太子杨勇忤逆犯上、罔顾人伦,于君父染疾之际,与宰相高颎密谋一旦龙驭宾天,将率九军掌控皇宫,实乃大不敬之罪!我有二人亲书密函为证,望父皇明察!”

第62章觉悟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

仁寿元年大兴城的百姓注定要受到惊吓。

先是太子无故失踪、遍寻不获。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已经身亡、原来的废太子大殿下也要复位的时候,太子殿下却又奇迹般地出现在册封大典上,当着帝后和百官的面弹劾兄长刺杀储君、密谋篡位、不敬君父等多项大罪。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这段时间失踪。居然全是兄长所害!

如山铁证面前,二圣震怒。大殿下被重新关押,而这一次不像上次是在府中幽居,直接关在了宫里。朝野上下都在猜测。大殿下此番犯的错太大。陛下和皇后动了真怒,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了……

外界流言沸沸的时候,时年、聂城、孟夏还有张恪正在一起打羽毛球。

蔚蓝天幕下。时年拿着球拍,边跑边盯着飞过来的羽毛球。终于在快踩到边线时跳起来狠狠一拍子打了回去。“我接住了!我终于接住了!”

在她对面。孟夏一挥手把球打回来。笑着说:“不错,有进步。总算接住一个了。”

时年:“……”

时年此前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会玩的,没想到孟夏比她还会玩儿,她穿越最多也就是带点火锅底料、电击棒和口琴这种小东西,孟夏可好,居然带了羽毛球拍。难道他们以前在古代就是这么运动的吗?不愧是经常穿越人士,把工作地点弄得和家一样舒适,让她想起之前那个公司996的时候。大家也是这样,什么都往办公室带,最后把公司弄得跟家一样舒服,甚至还有在工位上泡脚的。

不过也幸好她带了,现在他们得以在这里进行一场男女混双比赛。时年和聂城一组,孟夏和张恪一组,不过时年不怎么会打羽毛球,和聂城配合得也不好,两个人1+1<2,好几次甚至撞到了一起。相反孟夏和张恪大概是合作过很多次了,默契十足,把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具体表现在,都打了十几分钟了,时年才第一次接住了球!

最后什么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一局结束,孟夏喝着水,笑道:“队长承让啊。”

聂城面无表情,“客气。两个打一个,你们只要赢得不亏心。”

时年听懂了他的讽刺,不满地瞪过去。扪心自问,她一开始确实表现得不好,但后面还是接住了好几次的,不要搞得好像就你一个人在打似的!

因为不爽,她懒得跟聂城坐一块,跑到了孟夏旁边,也拿过一杯水喝着。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看着面前宽阔的庭院和院中枯草,长舒口气,“杨广还真是客气,给了我们一个这么大的房子,还自带运动场的。”

这是大兴城内一处气派的宅邸,听说以前是属于某个大官的,后来被杨广买了下来,几天前他们都被安排到了这里居住。

孟夏:“毕竟我们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一套房子算什么?按正常情况,他该给我们每个人都加官进爵才对。反正太子殿下现在也有那个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