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用纸巾吸取大衣上的一些水渍,双手不住地有些发颤,分明是在压抑着什么:“我本来是要去和电视台的人见面,我得先和他们说一下……”
隋谨知也不知是不是听出她声音里的动摇,见她还努力撑着一副坚强的样子,语调柔和又不失宽慰地说:“没事的,都过去了。”
时浅心里感触颇深,小声地“嗯”了一声,说:“对了,你的这件衣服我先收着了,等洗好再还给你吧。”
男人清隽的轮廓柔和,面上的笑意浅淡:“放着吧,没事。”
此时此刻,已经挫败感十足的时浅也不想再去管到底要欠对方多少人情,既然他们都是明哲年的朋友,总之,等事情过去再说吧……
到了派出所,时浅得知警方已经查到这辆出租车,居然是一辆“黑出租”,而司机本人在某立交附近被拦下,已经依法查办,会按照相关的条例罚款和行政拘留。
但是,想要真正让那个色胆包天的司机因为骚扰她而得到应有的处罚……真的很难。
时浅又何尝不知道呢,在社会上与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几年了,并不是所有你以为的正义都会到来,也不是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能得到回应。
但她还是遇见了这其中的“好人”,就是在这样绝望无助的急情之下,会有别的人对你伸出援助之手,会不计得失的护你无恙。
芸芸众生,总有美好和残酷,这是一个永恒的对立面。
时浅的心情低落而复杂,可又对这样的结果无可奈何,等到办完一些手续,她走出派出所,抬头看到雨水稍是停歇了,而天色也已完全沉暗下来。
隋谨知正要去取车,而她总算缓过神来,勉强着提起了一些精神,默不作声地在他身后,看着这个在夜色中宽阔挺拔的背影,还是想了想,轻声说:“隋先生,你不用送我了,我直接打车过去就好,反正也已经和节目组说好了。而且,你明天一早还要上班。”
隋谨知却不以为然,一点点用他格外清透且有说服力的声音来说动她:“我有分寸,把你送去目的地,我就直接回酒店休息了。”
时浅听着这个简直能谋杀耳朵的声线,心里不由想着,真的和博衍大大好像啊,这个声音……简直让她慢慢地找回了安定感。
隋谨知系好安全带,从反光镜里能看到后座已经梳理好心情,正联系同事准备专心办公的女孩。
他的心头突然就涌出一丝温热,不知对时浅的这种反应是赞许还是无奈,可能,今天还算是她“运气好”,才能逃过一劫了,但至始至终她在他面前都强撑着,连一滴眼泪都没让他看见。
隋谨知只好默默地笑了一下,藏匿好这种情绪,若无其事地做好自己的专属司机一职。
……
有惊无险的度过一天,时浅与沥海电视台的节目组开了会,等回到酒店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把这件事和温宁说了一遍。
温宁在电话那边连连惊叫,听得鼻子都酸酸的:“那你现在是真没事了吧?明哲年怎么说?”
“他打电话过来关心过,不过,好奇怪,本来是和我说在沥海市的,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有变动……怎么会人不在了。”
害得她欠下了隋机长好大好大的人情,真的是无以回报了!!
“其实,我回去也真的应该好好谢一谢明哲年的,你说是吧?”
如若不是有明哲年这层关系在,隋谨知根本不会过来如此细心的照护她,这点时浅还是很清楚的。
奚温宁不知是从哪里来了感触,她又是向来了解时浅,这就沉默了一会儿,才特别认真地说:“老实说,浅浅,我真觉得你特别的好,又勇敢又努力,如果这次你和明哲年能成,我是希望你们可以顺利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