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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惨然一笑:“便是有又如何,你可知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上了,便是满身缺点也会视而不见,我去挑她的错,岂不是在皇帝面前显得我小气?”
尔珍有心为主子分忧,见不得淑妃那么痛苦,便是道:“自然不是您去挑皇后的错,可若皇后娘娘名声不好,皇上哪怕起初不在意,久而久之,必定要生嫌隙。”
淑妃嫌恶地说:“难道要我去用下作的手段陷害她?这一次装病,皇帝就对我说了那么狠的话,竟叫我别轻贱自己。”
尔珍道:“可若是事实呢?您看皇后娘娘的出身本就有文章可作,奴婢是为您和殿下着想,原本就什么都该是咱们二殿下的。”
淑妃没有呵斥尔珍闭嘴,也没有激烈地反对,她心里头是有念头的,可装病这种折腾自己的事也就罢了,正要去下手害什么人,她没有这个狠心。但若什么都不做,可能连儿子的前程也要失去,她自己争不得,难道还不能为儿子争吗?
“娘娘,您看?”
“我再想想,你别轻举妄动,真的走错了一步,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皇上他重情重义,但也是天底下最无情无义的人。”淑妃捂着心门口,短短几个月,原本好好的日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小皇子见母亲神情痛苦,丢下玩具跑来,揉着淑妃的胸口,奶声奶气地说:“母妃不疼,沣儿给母妃揉揉。”
淑妃眼中含泪,一见儿子心就软了,将她的儿子抱在怀里:“沣儿,要健健康康长大,成为像你父亲一样伟大的人,你是娘这一辈子的骄傲,是娘唯一比你姨妈强的地方。”
小孩子懵懵懂懂地听着,露出甜甜的微笑,想让他的母亲也高兴些。这孩子生来性格就好,很少哭闹甚至那么小就特别懂事,淑妃怎么能不为他骄傲,怎么能不为他谋求前程,倘若没有秋珉儿,她根本不会有任何顾虑。
“尔珍,方才说的话都忘了吧,我不想让姐姐在天上看不起我,就是要争,我也要堂堂正正地争。”淑妃像是松了口气,又吩咐尔珍,“今日将军府摆宴谢客,你命人送些御酒去,我会去向太后请旨,云裳归宁时在安乐宫摆宴,请妃嫔们热闹一番,自然也要请皇后,你早早做准备。”
尔珍领命而去,派人将御酒送去将军府,而此刻将军府里,被打晕的新娘已经醒了。府里的丫鬟老妈子们早已等候着伺候夫人起床洗漱,而她们一个个笑得那么暧昧,后脖子疼得厉害的新娘恍然明白是为了什么,她羞红了脸,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她这位新进门的将军夫人必然要叫人嘲笑了。
可是离开床榻,云裳见老嬷嬷翻起了被褥,星星点点已经干涸的血迹斑驳在褥子上,她们互相说着:“去向太后道喜吧。”
云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除了脖子疼得厉害,并没有其他异常的感觉,这落红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记忆里只记得自己扑向了丈夫,但后来像是被重重击打,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夫人,将军上朝去了,说是午后便归来。外头已经开始张罗晚上的酒宴,客人们世家夫人小姐们,陆陆续续就要来了。”管事的嬷嬷来向云裳说道,“奴婢这就伺候您梳头穿戴。”
“我知道了。”云裳应着,默默地看了看府里的人,光是她这屋子里外,此刻伺候她洗漱的就不下十人,而她自己的家里所有的仆人加起来,也就七八个,伯父家虽然要好得多,可她自己的家就是小门小户,即便堂姐总要她维持体面要她端得尊贵,可她们江家,真没什么可骄傲的,可她也从没觉得丢脸。
之后洗漱打扮,用过膳见了府里的下人,熟悉了这个家的一些事后,那些平日与将军府往来亲密的客人也早早就来了。忙忙碌碌,直到傍晚才见到沈哲归来,而一回家他也要忙着应付客人,夫妻俩打了个照面根本没私下说话的机会,待得宴席和喧嚣散去,将军府重新归于平静时,彼此都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沐浴后软弱无力的云裳,在婢女们为她擦干头发的时候就瞌睡了过去,沈哲进房时,她正靠着床头摇摇晃晃。半梦半醒的人,眼看着一头要往地上摔,沈哲箭步上前抱住了她,但这一下,云裳反而醒了,看着丈夫把自己放平,为她盖上被子,但他的目光没有停留,更很快就转身了。
“被褥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云裳开口了,“下一次真的落红,你又要怎么解释?”
“下一次,就不会有人来翻被褥了。”沈哲平静地应着,既然是他自己决定那么做,当然把之后的事都考虑清楚了,脱了外衣,走到床前,脸上没有一分多余的情绪,和昨天的人一模一样,他说道,“我不愿强迫你,更担心你会害怕,过些日子自然而然的你我迟早会在一起。云裳,我不是不愿与你圆房,希望你不要误会。”
江云裳的心冷了一半,问道:“昨晚的话,还没说完不是吗,你对皇后……”
沈哲坐下来,很近地靠着妻子的脸,不是威胁她也不是恐吓她,但他必须说:“子虚乌有的事,你不要自己编出来吓唬自己,说得多了不知哪一天就会说漏嘴,你是善良的女人,你愿意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害了自己更害了别人吗?”
可是新娘不甘心:“是我胡思乱想吗?那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从昨天到现在,你都在回避,你敢不敢说一句不是?没错,新婚两天,我不该对你纠缠这种事,况且将来你也一定会纳妾娶小,我早晚要让步。可是沈哲,难道就有做新郎的,新婚之夜把自己的妻子打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