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倒是弄得愣了愣,他还没意识到对方已经偷入地方哨所,并看到了真正的艺术。这次开口只是真的想画一张普通的肖像而已,不少擅长绘画的人对朋友都有类似习惯。被这么直接拒绝,还有些遗憾。
一顿饭就在这古怪的氛围中吃完,当然觉得古怪的可能只有小勺子一个,其他人神色如常,都没听出什么问题。
饭后又是自由活动时间,众人各自忙各自的。小勺子和洛克在缩在一遍,聊了两句不由又扯到眼前的边境问题。小勺子还是叹息:“如果有个别高手愿意常驻一段时间,高手人少,可以不用大量的后勤。可惜大概没什么人愿意过来……”
小勺子说到一半突然一怔,自己又是为什么而被派过来的呢?所谓探查对方边境这种任务,根本就模糊不清。刺客与军方本质也是联动,是否派她们过来,也有协助镇守的意思呢?
洛克洛克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一二,她只是笑笑:“刺客的任务有时候也有很大的灵活性。单人独立行动,也不能太注重法律条文,严格来说潜入刺杀,本身就是违法的事情。就看你的机智了,我这次是你的辅助,主要你来下决定。”
小勺子下意识点点头。
“不过今夜你还是安稳点,在这里睡吧。”洛克也提醒一句,“对面哨所可能有大人物,先观察观察再说。”
洛克所说的大人物,自然就是昨夜逃走的帝国剑圣,退役老将布莱德雷和其护卫。如果他们两个人今天住在哨所,那别说小勺子,就是洛克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在对方边境被抓住,那不但理亏,而且还给外交部增加压力,如果被杀,那就是白送一条命。
不过这倒是洛克多虑了,其护卫罗伯斯身受重伤,两人当夜就已经赶往了对面主城内。莱博齐耳国常年受莱恩帝国的照顾,帝国的退役老将,更是奉若上宾。虽然半夜抵达,但主城守军依然开城迎接,守将更是亲自拉马车过来。
布莱德雷表示自己的护卫身受重伤,需要治疗和休息。一群人当即去找城内最好的牧师,并在军营内安排最豪华的房间给他们入住。并且也顺带痛斥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连将军的护卫也敢打?
布莱德雷扫了他们一眼:“路过边境的时候,好像受到一个号称冻都之狼的部队阻挠。”
守将顿时哈哈大笑,然后拍胸脯保证:“将军,你放心,别的不敢说。冻都哈士奇根本不值一提,明天我们马上通知我们的边境部队,好好揍他们一顿,给将军出气。”
将军不置可否,只是回答:“行了,我要休息了,有事情明天再说吧。”
“好,将军好好休息,”守将宛若仆人一般低头哈腰,“有事情叫我们,我们马上就到。”
关上门,守将瞬间直起腰杆,对着手下指点:“听着,明天给边境那边穿个讯,让他们先把对面的人揍一顿再说。”
次日凌晨,传令兵当即领命而去。不过当传令兵到达哨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这会儿他们大部队也出去巡逻了,虽然留守也有三十号人,要直接出击已经可以,但长官不在,大家倒也不敢太随意。
于是他们这群留守的人在边境线上反复横跳,不断的挑衅对方,最终得出结论,他们是真的冻都哈士奇。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他们哨所就两个人,也不得不成为哈士奇。
但哈士奇的无能却进一步助长了这边的气焰,当他们长官巡逻回来时,几乎所有人都请战出兵。欺负人果然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对面还有女兵,还来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姑娘,不免会让他们产生一些猥琐的幻想。特别是在命令要揍人的情况下。
但他们的长官还是能保持一些冷静,没有多高兴,反而痛骂了他们一顿:“你们高兴个啥?你们以为揍人很好玩?你们能把握住度么?平时骂几句,扔点破烂,反复横跳都不说什么了。真把对面惹恼火了,你们以为整个楼保勒国就三十几个人了么?”
“也不会动脑子想想,你们真干了出格的事情。我们这边还能有好日子过么?最后冲在最前面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小兵?第一个死的还不是我们?”长官怒骂,随即也说了一句真相,“关键还没到换防的时候,不然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众人沉默,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长官说的对。
长官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有命令,那也没有办法。明天还是谨慎一些,穿斗篷,扮演野蛮人,意思一下行了。”
次日清晨,一众莱博齐耳国士兵已经穿上黑袍蒙面,这次他们都没怎么掩饰,就从哨所里出来,骑上马,然后缓缓的往楼保勒国走来。
上尉等人原本还打算出去巡逻,但眼见这阵仗,当即也列队对持。只是对方人数比他们多三倍以上,一对持就是一个半包围的态势,心中忐忑。
“你们是谁?”上尉明知故问。
“我们是野蛮人!”对方也睁眼说瞎话。
“你们想干什么?”上尉再问。
“把你们的水和食物都教出来,不然就揍你们!”对方平静回答,“这里出汗很麻烦,你们也知道,所以大家爽快点。”
“你!”上尉咬牙切齿,“你不希望再感受艺术的熏陶了吗?”
对方似乎顿了顿,干咳两声回答:“没办法,这都是将……都是酋长的命令。”
“少废话,”边上已经有人不耐烦,“交不交?”
“不交!”
这群野蛮人当即掏出臭鸡蛋、烂菜叶、烂泥之类的东西砸了过来:“交不交?交不交?臭死你们!冻都哈士奇!冻都哈士奇!哈哈哈……”
众楼保勒国军只能用手遮挡,狼狈不堪。这里洗澡不易,今天被臭了,那可能要臭几个月,这种攻击可谓极其恶毒的方式。看似开玩笑一般,也没什么实质伤害,但却让人难受之极,也屈辱之致。
如果真刀真枪对决,就算人数较多也难免会损伤。对方被逼无奈,必然会搏命反击。但此时这种如同瘙痒一般的攻击,却让他们迷茫,也不知所措。甚至还在犹豫,现在该反击了吗?该出手吗?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吗?好像还能再忍一下?但对方,却能完美达成揍他们一顿这个指标。
“如果一个人连斗志和血性都磨没了的话,还不如直接就承认了对方称呼自己的绰号。”突然,小勺子从哨所内缓步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杆旗子,脸色平静,脚步沉稳。
上尉转头看见,不由提醒:“你拿错旗子了,那不是我们的旗子。”
“我知道。”小勺子拿的是前天对面扔过来的,印着哈士奇狗头的旗帜。只见她穿过己方的队列,来到最前面。然后抖出旗帜,让硕大的哈士奇狗头迎风飘扬!
“来啊!我就是冻都哈士奇!谁来与我一战?”
一声厉喝,犹如平地惊雷,将这里敌我双方全都震住。错愕,惊诧,不可思议一瞬间都写在大家脸上,随即对面就爆发出成片的笑声:“哈哈哈哈……冻都哈士奇!终于承认了……哈哈哈……”
小勺子黑着脸,拄着旗站着不动:“……”背后的我军都格外尴尬。
“好,我来挑战你!”一群人笑完,终于有人立功心切,爆发出红色斗气,纵马提枪而来。小勺子旗杆翻转,往前一送。这人当即躲避不及,跌下马来。
“……”现场瞬间一片安静,错愕,惊诧,不可思议再次写在所有人脸上,居然可以不用斗气,仅一招就击败一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