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燕草提醒她,“太太,大姑娘不是一向帮着大太太管家的,想来她肯定知道家里这些事,便是请她去要账薄,也有几分面子吧。”
曾榕与纪宝璟的关系吧,也不能说不好,只是两人有点儿太过客气了。曾榕年纪上只比纪宝璟大四岁,可辈分上却是她的长辈,担着个后娘的名声,连她自个有时候都觉得占了人家孩子的便宜。
倒是纪清晨吧,年纪小又长得那般玉雪可爱,曾榕就爱与她一处,没事就要撩拨一下她。前几日非要亲自给她染指甲,结果把小姑娘的手染地跟什么似得,气得她不想与自个说话了。
曾榕想了想,便叫人带了点心,去了纪宝璟的院子里。
谁承想纪清晨这会也在,她正在试纪宝璟亲手给她缝的书包,等过年后,她就六岁了。纪家的姑娘都是六岁去学堂里读书的,其实现在纪宝璟已经开始教她千字文、三字经这些了,只不过正经跟着先生读书,还得到年后。
书包是粉红色绸缎缝制的,上头是大片白色的木樨花,而这些花纹正中间则是包着一个花体沅字,一针一线都是纪宝璟亲自做的,就是选布料她都没假借旁人的手。
小姑娘拿着书包,左瞧右瞧,开心地夸赞道:“大姐姐的针线活可真好,比葡萄她们的都好。”
纪宝璟知道她嘴甜,笑着问她:“可还要些什么,书袋可要?你一股脑地说了,姐姐可只给做这一回啊。”
纪清晨一听只这一回,哪里愿意,立即便说:“不行,以后我的书袋都要姐姐给我做。”
“羞也不羞,就知道指使姐姐,”纪宝璟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纪清晨哪里是真的想要纪宝璟受累给她做这些。只是纪宝璟总是疼惜她,什么事情都爱亲自上手,纪清晨自然心疼她,可是又架不住她的一片心。
所以她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等我以后长大了,便护着姐姐。姐姐想要什么,我便给姐姐什么。”
屋子里的丫鬟听她这话,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哄堂大笑。
曾榕进来的时候,就是听着这一屋子丫鬟在笑,倒是她眼尖瞧着纪清晨身上的书包,倒是立即笑道:“这是璟姐儿做的吗?好精细地绣活。”
她做姑娘的时候,在家里不怎么管家,也没什么机会出门,便是花了大把的时间在刺绣上,针线活做的倒是比外头的绣娘还要好。所以一瞧着这书包,便惊讶地发现,这竟是苏州那边的针法,瞧着可比北方的针法细腻精致。
纪宝璟立即道:“不过是给沅沅缝个书包,倒是叫太太见笑了。”
曾榕手巧又勤快,刚嫁进来时,给众人准备的便是鞋子,就是老太太瞧着了,都夸赞不已。这些日子,她便又给纪清晨做了中衣和鞋子,小姑娘的衣裳素来就多,可偏偏纪清晨就喜欢穿曾榕做的中衣,说是舒服。
后来纪宝璟瞧了她做的衣裳,才知道她做之前,都是要把布搓软了的,毕竟小孩子皮肤娇嫩。
所以纪宝璟心底也是十分喜欢这个太太的,只是曾榕待她总是过分客气,所以她也不好上前。没想到今日,她倒是亲自过来了。
曾榕瞧着纪清晨也在,登时便笑了,问她:“沅沅,你那手可好了?”
纪清晨撅着小嘴巴,又哀怨又有点可怜兮兮地说:“没呢。”说完,她便将手掌摊开给曾榕瞧,小手上染了红红粉粉的,竟是叫凤仙花把原本白白的小手都给染上了汁液。
曾榕瞧着她小手这番模样,想笑却又不不好意思,立即保证道:“先前是我一时大意了,待下次,我定好好给你染。”
纪清晨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竟还有下次。
她小嘴一撅,立即道:“不要。”
只是小姑娘的声音本就奶声奶气的,又拖着调子,只叫曾榕听地越发觉得好玩,捏着她肥嫩嫩的小脸蛋,便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给你染好了。”
“不要,不要,不要,”纪清晨的小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得,反正就是不要。
gu903();“要嘛,要嘛,要嘛,”曾榕冲着她眨眼睛,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