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你要是还娶不到我,睡这张床的是不是又会变成高阳?”吴名继续逼问。
严衡张了张嘴,忽地明白过来,吴名恐怕不是想起了前世,而是……
“你见过高阳了?”严衡脱口问道。
“是啊。”吴名坦然承认,“被你弄成那副德性,他也够可怜的。”
“我……”
“当然,没有上一世的‘我’可怜。”吴名冷哼一声,“说说看,你是怎么折磨‘我’的,又是怎么把‘我’弄死的?”
等以后抓到阮橙,我也好照猫画虎地给他来一次全套!
吴名心道。
“我没有!”严衡马上否认,但一对上吴名的双眼便又赶忙解释,“我是说,我没有杀你!真的没有!”
“那‘我’是怎么死的?”吴名冷冷问道。
“自缢。”严衡垂下眼睑,“你用地牢里的锁链把自己勒死了。”
“……”
吴名扯了扯嘴角,不知该作何表情。
有本事勒死自己却没本事逃走?不,逃走确实比自杀难度更高,但死之前至少把仇家宰了做垫背啊,自己把自己弄死算什么能耐!从严衡这一世对原主阮橙的迷恋程度就能看得出来,若是原主肯花点心思算计,严衡十有8九会把脖子洗干净,乖乖送上给原主套绳子!
对了,若是这样去想,原主阮橙的性格恐怕有点圣母,至少不会是他现在的模样。
但他一直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而严衡除了新婚之夜的时候稍稍起了一点疑心,之后就再也没怀疑过他不是阮橙。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吴名下意识地问出声来。
不等严衡作答,吴名便自言自语地给出了答案,“应该是脸吧?也就是这张脸一直没有变过。”
说实话,吴名至今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模样,就知道好看,郡守府里的小姑娘——只要不是和他接触久的——都喜欢偷偷给他抛媚眼,商老鬼那个挑剔又龟毛的也在见到他的时候夸他好看。
决定了,明天去玻璃作坊那边弄块镜子出来,看看阮橙这家伙到底长啥模样!
吴名还在走神,严衡已紧张地辩解道:“当然不只是脸,夫人的一切,我都喜欢!”
你连我是哪个都分不清楚,还都喜欢?呸!
吴名撇撇嘴,没有接言。
“夫人莫要听那高阳胡说。”见吴名只是摆脸色,并未有所行动,严衡赶忙再接再厉地继续解释,“我上一世虽然娶了他,但也只是娶回来而已,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曾碰过的!夫人若不喜欢这院子,我马上为夫人更换。但夫人还请明鉴,这院子里的床榻也好,案几也罢,都只有夫人一个人……”
说着说着,严衡便住了嘴,表情诡异地看向吴名。
吴名被他看出一身鸡皮疙瘩,挑眉问道:“只有什么?说啊!”
严衡却低声轻笑,将头抵在吴名额前,笑问道:“夫人莫不是嫉妒了?”
吴名表情一僵,半晌没有接言。
不爽是肯定的,但算不算得上嫉妒……
“我嫉妒什么?嫉妒他马上就要被你弄死吗?”吴名把嘴一撇,冷冷反问。
“夫人……”这次换严衡僵硬了,“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他?”
“脸都伤成那副德性了,你还能把人放回去?”吴名冷哼一声,“看他现在这模样就知道你上一世是怎么折腾‘我’的。”
“夫人……莫恼。”严衡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赌咒发誓地表白道,“这一世,我定会好好对你,绝不会再伤你一根毫毛。”
我又不是阮橙那弱鸡,你以为你想伤就能伤得了吗?
要是上一世的阮橙也是我,你这家伙早就被人道毁灭了,哪里还会有重来的机会!
吴名撇撇嘴,转而道:“对了,我进去的时候弄昏了两个看门的,你也别太追究,打两板子意思一下就行了。”
呃,等等,这年月好像还没流行打板子,都是用抽的?
“对了!”吴名恍然击掌,“你还没告诉我上一世你是怎么折磨我的呢!”
“夫人真的想听?”严衡嘴角微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得知自己上辈子遭了凌虐,难道不应该是愤怒或者憎恨的吗?为什么眼前这人却全然没有这种反应,反而兴致勃勃地探寻细节,简直就像是……幸灾乐祸?!
严衡既疑惑又庆幸,但终是没敢把上一世的事情讲得太细,只囫囵地说了个大概便按捺不住地追问道:“夫人……不恨我吗?”
被你欺负的人又不是我,我恨你干嘛?
吴名耸耸肩,故作淡定地说道:“我又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光这么听你一说,就跟听故事似的,实在没什么感觉。”
听吴名这么一说,严衡却是心下一动,“夫人,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和高阳重生之事?”
“我相信啊!”吴名道,“若是不信,我在这里跟你胡扯什么?”
“那我倒要问上一句。”严衡抚上吴名脸颊,“夫人是怎么知道我也和高阳一样乃再世为人?这件事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就是高阳也不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