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搬出郡守府,在城中另赁宅邸。”何芊芊马上道。
“不必,一切照旧就好。”严衡想也不想地拒绝。
就算何芊芊真的只是为了逃婚才来到辽东,但她既然目睹了府中骚乱,又亲手结果了丹楹,严衡怎么都不会轻易地放她离开,更不会让她离府独居。
定下承诺,严衡没再与何芊芊独处,转身回了嬴氏床边,见她一时半会儿都难以苏醒,便叫来侍从,将何芊芊与其侍女送回住处,自己则迈步出了院子。
姚重显然已经让人清理过院子,青石小径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但一些泥土地上却明显盖着新土,颜色与周遭不尽相同。
光是数一数这些新土的堆数就能想象出当时的场面,偏偏姚重却告诉他夫人毫发无损。
“阮橙”只有一个,太夫人的院子里却死士众多,以寡敌众,“阮橙”怎么会毫发无损?
严衡越想越是不安,正准备过去看上一眼,出去安置丹楹尸体的姚重却从院外赶了回来,正好将他堵住。
“主君。”见严衡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姚重立刻快步上前。
“处置好了?”严衡只能停下脚步。
“都送到偏院的地窖里了。”姚重躬身答道,“主君可已想好此事的处置?”
“你又有何谏言?”严衡反问。
“无。”姚重的回答让严衡微微一怔,但紧接着,姚重便又补充道,“主君放心,太夫人的伤势并非多么严重,反倒是惊吓更大一些。”
听到这话,严衡才想起自己只顾着担心“阮橙”,倒是把近在眼前的母亲给忽略掉了,不由脸上一热,赶忙掩饰道:“医官怎么说?”
“静养即可。”姚重道,“夫人还是留了分寸的,太夫人的小指只是脱臼,倒是牙齿被打掉了几颗,需要想办法填补。”
“你确定是夫人动的手?”严衡质疑道。
“主君。”姚重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何家小娘在,我不好多言,实际上,夫人不仅打伤了太夫人,更将太夫人的所有死士一网打尽。整整十七人,其中九个是在同一时间被割断了咽喉,余下的也都是一击必杀,而夫人自己以及他带来的小侍女却是毫发未损。”
“怎么可能?!”严衡实在是难以相信。
“尸体都在偏院,当时在院子的下人也都关在了那里,主君若是不信,自可过去验看。”
“走。”严衡迈步向院外走去。
亲眼看罢,严衡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夫人实乃猛将也。”姚重在旁说道,“说句不好听的,主君,您都未必是他对手。”
严衡没有接言,心情却很清楚,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在以一敌十七的情况下将所有敌人一击毙命的。
若是上一世他没有设计擒下阮橙,是不是也会像眼前这十七个人一样被阮橙斩杀?
严衡回想了一下,很快皱起眉头。
上一世的阮橙虽然也是吕良麾下的一员猛将,但绝对没有强到这般境地,不过就是有些武功,比平常人更加勇猛善战罢了。
不等严衡多想,一旁的阮橙已再次说道:“主君若是想找夫人问罪,可要带足了兵丁再去。就我估算,想要擒下夫人,只能用人命去填,没个千八百人的,别想将夫人拿下。”
我怎么可能找他问罪。
严衡瞥了姚重一眼,“丹楹带过来的人手可都控制住了?”
“回主君,只留了几个侍女仆妇,余下的均已……”姚重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查问一下丹楹与何芊芊可有什么新仇旧怨,但暂时别碰何芊芊身边的人。”严衡道。
“两位娇客刚一过来,我便送了信鸽去咸阳,让留在那边的眼线查探她们的相关过往,这几日也该有些音讯了。”姚重说完便试探地问道,“主君可是对何家小娘起了怀疑?”
“胆子太大的女人,总是让人不得不防。”严衡道。
“说起胆大的女人,夫人那边还有一个呢!”姚重意有所指地接言道。
严衡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今天这起乱子的根源所在。
“去夫人那边看看。”严衡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