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七烧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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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过去,造纸作坊连个架子都没搭起来,不过就是选定了场地,划拨了人手,整体进度近乎于零。

这也不能怪吴名没用,组织能力差,关键是军营里的工匠就没一个有过造纸经验的,调来的木匠无法根据吴名的比比划划就将他需要的物件做出来,余下的几个更是平日里干杂活的辅兵,半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傻愣愣地站那里等人下令。

吴名很快就意识到与这些人合作还不如自己动手更有效率,一气之下干脆把人全部撵了回去,自己也回了暂住的院子,翻出笔墨和绢布,连写带画地将造纸的流程从记忆中拷贝出来,然后又拿起新的绢布重新抄录了一边,将简体字改写成隶书。

等吴名把流程图勾勒完,外面的天色也已经由明转暗。

这年月用的是油灯,其亮度实在不适合开夜车,吴名也只能暂且停手,叫上玳瑁,一起去厨房里去准备晚餐。

厨房就在后院一角,估计严衡住这儿的时候也是在院子里开小灶。

也不知道罗道子是疏忽还是故意——吴名强烈怀疑是后者,把吴名安排进来后,既没给他准备厨娘,也没安排伙头兵,倒是把上次来时弄出的铁锅摆进了厨房。

好在玳瑁在郡守府的厨房里当过烧火丫头,解决了最让吴名头疼的一个环节。严衡也在送他过来的时候,附送了一车的水果和吃食,这会儿都已经放进厨房,足够他两三天吃用。

吴名也没去和罗道子磨叽,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其实,如果不是玳瑁也在,吴名肯定洗俩苹果就充作晚餐了。但他总不能让玳瑁这个连发育都未开始的小丫头跟他一起节食,而玳瑁又只会烧火,不会做饭,吴名不敢让她自己在厨房里瞎折腾,只能亲自出手。

说起来,吴名的厨艺真不咋样,也就停留在能把饭菜做熟,不至于把盐当成糖也不会把糖当成盐的程度,做出来的东西能够入得了口,吃不死人。

但他毕竟是懂得煎炒烹炸的,比这年月只知道蒸煮和烧烤的厨子多了些见识,光是舍得用菜油这一项就足以让他战胜绝大多数家庭主妇。

当然,这样的胜利毫无意义。

但吴名忘了,他在后世都是用电饭煲的。

于是,在炒了一盘葱爆羊肉,一盘韭菜鸡蛋之后,吴名便郁闷地发现……他把米饭给烧糊了。

吴名正想问玳瑁怎么办,是凑合吃还是重做一锅,转头一看却发现玳瑁瘪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吴名一愣,心想,我又没逼你吃糊嘎巴,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玳瑁却一下子跪倒在地,“都是婢子的错,请夫人责罚!”

“罚……什么?”吴名满头雾水。

“婢子……婢子把饭烧糊了……”玳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吴名顿时雾水变黑线,哭笑不得。

“哭什么哭,把饭烧糊的又不是你。”吴名伸手把玳瑁从地上拎了起来,“真要怪就怪那个罗道子,谁让他不给咱们安排正经厨子!你等着瞧好吧,郡守一过来我就告状,让那个罗道子尝尝枕头风的威力!”

听到最后一句,玳瑁“噗哧”一声破涕而笑,“夫人——”

“笑什么笑,我说真的!”吴名一本正经地强调。

“嗯,奴婢知道!”玳瑁抬手擦掉眼泪,“他敢怠慢夫人,夫人就应该告状!”

“知道就好。”吴名拍拍玳瑁的小脑袋,“是你的错,你推不出去;不是你的错,你也别往自己身上揽。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婢子谢夫人教诲。”玳瑁用力地点头。

“少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有时间不如动脑筋想一想这锅饭要怎么处理。”吴名一脸郁闷地看向铁锅里的米饭,“就这么扔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给婢子吃……”玳瑁本想把这事承担下来,却发现锅里米饭太多,她就算吃上一整天也未必能吃得完,立刻把嘴一咧,哭丧着脸道,“对不起,夫人,饭太多了,婢子吃不掉。”

“什么饭太多,分明是锅太大!”吴名瞪眼道。

“夫人……”玳瑁很想附和,但从小到大都没人教过她如何说谎,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出声。

“算了,先尝尝看能不能吃吧。”吴名也知道自己这次迁怒有点太牵强,拿起筷子尝了尝中间的米饭,很快就皱起眉头,“一股窜烟子味……”

“加点水,放根葱,闷一会儿。”玳瑁建议道,“我家阿母每次把饭烧糊就是这么做的。”

“那就试试。”吴名伸手将刚才做葱爆羊肉剩下的半根葱拿了起来,按玳瑁的说法放到米饭上面,盖上锅盖,但紧接着就回想起玳瑁之前的话语,立刻转头问道,“你家阿母?你有父母?”

“当然有啊,不然的话,婢子从哪儿来的?”玳瑁疑惑地看向吴名。

“我以为他们……咳咳。”吴名话一出口便记起这年月不能随便说人家生死,只得跳过猜测,直接道,“他们既然……怎么不是他们给你的阿姊报仇,反而要你这个小不点出来逞强?”

玳瑁立刻脸色一变,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怨忿。

“他们……他们收了老太夫人给的钱……不想追究了。”玳瑁咬了咬嘴唇,低下头,终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你还有哥哥或者弟弟吧?”吴名立刻想起这年月没有计划生育而且还重男轻女,越穷的人家孩子越多,玳瑁家里估计也不会只有她们两姐妹。

“婢子还有大兄和幺弟。”或许是吴名的问话让玳瑁觉得他可以理解自己的怨忿,玳瑁重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阿爷收了阿姊的买命钱,给大兄娶了娘子。阿母掉了几滴眼泪,然后就欢欢喜喜地把新娘子迎进了门。婚礼上,幺弟竟然问阿爷,是不是我死了,他就可以娶新娘子了。”

他要是有这么个弟弟,肯定一脚踹河里淹死!

吴名听得很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