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玉好象很生气的样子,还在骂骂咧咧。任秋玲给江如彬戴上手铐,然后扶他起来,“起来,这像什么样子?”
把江如彬带离餐馆时,还听到身后那小服务员对顾客说:“看吧看吧,跟服务员找茬儿被抓了吧?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吓得那帮顾客一愣一愣的。黑皮也收了枪,从二楼下来,跟大家一起上了车。
老马坐在副驾驶位,黑皮、温小玉两人夹着江如彬坐在后座。黑皮非常紧张,他的右手一直放在枪套上。
越野车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任秋玲把车停在街边,说:“真的饿了,老马,你给我们都来份盒饭吧——记住,江如彬不吃味精!还有给他买件风衣,我觉得这天有些冷了——”回头问江如彬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风衣啊?”
江如彬愣了下,回答说:“无所谓!”
任秋玲想了想说:“那就藏青色,你穿藏青色会显得皮肤白!”老马一一记下,本来以他的资历不该做这些的,可是现在任秋玲能派的只有他了。
不多时老马提了两大包东西回来,先把风衣扔给了江如彬,然后才分盒饭。任秋玲起身把风衣给江如彬披上,说道:“我眼光不错,其实你长得挺帅,就是不会打扮!”江如彬如痴如呆,并不答话。吃饭的时候,江如彬好象得了感冒的样子,不时吸下鼻子。
吃过盒饭后,任秋玲这才驱车离开这条街。才出街口,就看到几辆公共汽车堵在路上,许多特勤队员一涌而上,把任秋玲的车给围了起来。
常月带着笑容大步走来,大声叫道:“任秋玲、老马、黑皮、温小玉,你们都给我下车来!”
任秋玲脸色一寒,就听身后沙沙作响,从后视镜中看去,只见江如彬张大了嘴,无数毒虫从他嘴中爬出,黑皮、温小玉两人都是一脸惊骇,却一动不动——可能已经中了蛊了!车上除了江如彬之外只有四个人,常月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叫了一遍,他当然猜得到车上并没有邹衍,于是动了手。
常月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了大祸,笑着走来敲敲车窗,“蛊后我没有见到,飞机里的四个人全都中毒死了,我什么都没有捞到。你是不是抓了江如彬啊?把他交给我,我请你吃阳春面!”街灯照耀下,几只细小如沙的毒蛊已经蠕蠕的爬上了她的衣襟,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任秋玲动了动手指头,非常奇怪的是自己还能动——可能经历了上次中蛊之后,自己对蛊毒有了抵抗力吧!她摇下车窗,苦笑着对常月说:“知道吗?你把我们都害死了!”
常月突然瞳孔猛缩,似乎察觉了什么,但是太晚了。她后退一步,木然弯腰站在车窗旁边,一动不动,像一个精美的雕塑——其他特勤队员还没有发现事情不对,却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大吼着向越野车冲来,只跑得两三步,一个个叫声“哎哟!”立即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任秋玲猛地拔枪,回身指着江如彬吼道:“你到底干了什么?给我住手,不然我……”江如彬微笑着用两只手捧着枪管,将枪抵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我只想告诉你,我是自愿做你的俘虏的——因为,你是第一个关心我不吃味精,第一个给我买衣服的女生。还有,这件衣服真的很暖和,谢谢你!”
任秋玲低头咬紧下嘴唇,低声说:“你吃了很多苦,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有机会变成一个好人——”她猛地抽回枪倒车。江如彬轻声说:“我也想做个好人——这些人只是被我定住了,我没有伤害他们。解!”随着这个“解”字出口,黑皮赶紧掏枪,温小玉怒吼道:“我灭了你!”老马扑到车门上,用力的晃着车门想下车。任秋玲一边倒车一边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温小玉已经双手掐住江如彬的脖子,黑皮的枪已经顶到江如彬的太阳穴上,而老马还没有打开车门。“全都给我住手!”任秋玲大声怒叫,“你们就不能听话一点?”车里众人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这才安静的坐好——温小玉还不忘给江如彬头顶上一巴掌:“老实点!”
车开到郊区的时候,任秋玲才打电话给李明博,让他通知上海特事处去救常月他们,而且特别告诉李明博,一定要等五分钟之后才通知。
越野车在夜色里狂奔。
江如彬放松的倒在车后座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任秋玲闲聊。他说:“我胆子小,当时听到邹衍来了,真的怕得发抖。其实只要认真看,修真者跟普通人的区别非常明显——我怎么那么傻呢?”
任秋玲说:“你不适合当坏人,因为你比较笨。”
江如彬哈哈一笑:“也对!从小我的成绩就比较的差。可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任秋玲说:“你以前从来没有杀过人,为什么会杀了跟你多年的兄弟铁某?”话一出口,立即觉得不对,生怕勾起江如彬的杀心。不过从后视镜中看到黑皮把手枪顶着江如彬,这才放心一些。
江如彬说:“我们三个结拜过,但是从他杀了三妹起,我就能够狠得下心杀他了。事实上,是他跟杨建业联系的,他也鼓动我把蛊后卖给场建业,说是得的钱可以平分。但是这样的兄弟,难免以后不会为了钱杀了我。我只有先动手!杀了他之后,我也不好过,把你的枪扔到邹衍的养蛊洞里了。”
任秋玲叹息一声,问道:“对了,蛊后卖了多少钱?”
江如彬说:“在有钱人看来可能不值一提,杨建业给了我五百万的高价。我一生没有富过,刚刚成了百万富翁,却又面临牢狱之灾。难道我这辈子注定只能当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