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灌木的后方,任秋玲找到一双黑色的皮手套,看上去是小女生会喜欢的那种,手套口还装饰着绒毛。她用摄子夹起手套,放入到透明的物证袋中,然后提着物证袋回到现场。
“请问一下,曾梦书的父亲是不是开着一家纸扎店?”任秋玲说。
老马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任秋玲冷冷的问:“她父亲是不是叫曾福安?”
老马本来在检查着落叶间的一块蓝色塑料,听到这话迟疑的站起来,说:“怎么了?”
任秋玲说:“她就是凶手!曾福安是纸人术南派传人,所以,曾梦书也会纸人术——你放跑的,就是凶手!”
老马像是被惊呆了一样,手中的摄子掉到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空,然后他抬起手,用力甩了自己一耳光。“我放跑的,我把她抓回来!”老马叫道:“走!”他对黑皮和温小玉挥了下手。
任秋玲知道老马的感受,自己是新手时也犯过类似的错。“我开车!”她跳上车。
奥迪车驰向宾江城。
他们当然扑了个空,纸扎店早就关门上锁,空无一人了。
当然还有条线索,就是今天是知守观祖师的诞辰,根据梅望鹤的说法,曾福安会到观里参拜祖师——其实是别人的祖师。所以,有可能会在那里见到曾福安,找到一些线索。
任秋玲拿起手机,拔通了李明博的号码,当手机里传来李明博的声音时,她把手机递给了老马,“你向领导汇报。”
老马表情狰狞的对任秋玲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你狠!”然后把抓到罪犯,因为自己的失误又放跑了罪犯一事向李明博说了一遍,最后他说:“请求领导给我一个将功抓罪的机会,我一定会亲手抓到罪犯,让某些人看看。”他把眼睛横着瞄了眼任秋玲。
任秋玲面无表情。
手机中,李明博说:“你们在哪里,等我会儿,我立即带人支援你们!”
李明博开着他的车,还带了两辆伪装成客车的防弹车前来。
这些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到曾经发生打斗的树林那里,然后第一辆车上的“乘客”下了车,分别是七八位专家和二十多个负责保护专家的特勤队员。专家们对曾经发生过超自然打斗的现场非常感兴趣,立即命令特战队把封锁线布起来,他们好进行研究。可能他们是想通过研究超自然打斗的痕迹,寻找术法应用的一些规律吧?
第二辆客车继续跟着任秋玲前进,当他们来到知守观时,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过了。
看到来了这么多人,知守观的道士们也慌了神,有的跑进道观大叫,有的呆在原地像木头人。
“你们是什么人?”一声大吼从道观里传来,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上位者的镇定与自信。然后一个脸微黑,身材微胖的中年道人手持拂尘从道观中走出。
李明博他们下了车,然后向这道人走去,“丹崖子前辈,好久不见了。”李明博微笑着说。
这道人正是当今知守观的掌教丹崖子,据说他的道号来自知守观附近的一座奇峰,那峰上岩石含铁量高,颜色朱红,得名丹崖峰。
看到李明博,丹崖子的表情才温和了些,问道:“李科长,这么兴师动众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李明博把他拉到一边,轻声的把情况跟他讲了一下,然后问:“曾福安在观里没有?”丹崖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眨了下眼睛,“他的纸人术非常厉害,如果太上长老不在的话,我没有绝对把握拿下他。万一他爱女心切,动用术法伤到人就不好办了。”
李明博点了点头,抱着丹崖子的肩膀说:“也不急,我们哥儿俩先喝两杯!”
任秋玲看丹崖子头尽量远离李明博,身体也尽量避免着与李明博太过亲热——这是对一个人厌恶的表现,不懂肢体语言的人都能看得明白。但是丹崖子却不敢挣开李明博,苦笑着说:“请请请!”任秋玲猜测,这是李明博的一种权术,只是她对权术没有什么兴趣,看不出李明博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一行人进了知守观,才知道这家道观别有洞天。道观依山而建,沿山都有建筑,什么烹茶亭啊,紫宵娘娘殿啊,一路走来都是风景,看到最后只觉得审美疲劳,感觉人都要睡着了。
其实道观为了方便游客观光,也建了通往山顶的公路,搞不懂李明博在弄什么,硬是要任秋玲他们步行上山。不过看他装出对丹崖子介绍的景观很感兴趣的样子,任秋玲觉得他可能是想和知守观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