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楼讪笑着指了十米外的一个箭靶:“其实...臣瞄准的是那一个。”
殷怀瑜:“...”
他伸手要帮沈琼楼摆正姿势,一边训道:“好歹当初老侯爷也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你这般岂不是堕了他的威风。”
沈琼楼老早就发现他有好为人师的毛病,正要回话,就听见重门那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有道昳丽的身影骑在马上,虽然只是远观,但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却已经堆涌了过来。
沈琼楼好像听到了一阵bgm,等等,bgm?她忙抬头去看,就见枣红色的良驹已经骑到了近前,上面的果然是豫王,身后由打理杨威园的内侍呵腰小心陪着。
豫王虽然是王爷,但在太子跟前也是长辈,太子略怔了怔便上前道:“皇叔。”
豫王颔首:“殿下。”他目光自太子肩头越过,落到沈琼楼身上,瞧见她不伦不类的拿箭姿势,翻身下马,唇角微扬:“沈侍读也会骑射功夫?”
沈琼楼自觉跟他不熟,按着礼数行过礼,摇摇头道:“回王爷的话,臣不会这个,只是随意练练。”
他似笑非笑:“王爷?乖乖侄女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你上回可不是这么叫的。”
沈琼楼:“...”她艰难地开了口:“叔...叔。”也是不懂豫王对让她叫叔叔的执着了。
他有些受用了,目光落到她张弓搭箭的手上,白皙的手还带着圆圆的肉涡,瞧着十分可爱,只是拇指被弓弦勒出道儿红痕,显得有些碍眼。
他转了转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摘下了递过去,见她下意识地缩手,侧身想要避开。
他挑了下浓冶的眉毛,一臂绕了过去,手指无意地滑过她面颊,最终稳稳地把套在她拇指上,直瞧着眼前眉眼精致的小胖子:“女孩子舞刀弄棒的,仔细伤了手。”他手臂绕到他身前,看起来倒像是半搂着她。
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柔腻的触感,她肉皮跟雪一样的剔透细腻,只轻碰了下就留下道浅浅红印,真正的吹弹可破。
沈琼楼当然也感觉到了,尴尬癌都快犯了,也只能装啥都不知道,眼珠子往太子那里飞,盼着他来救场,手上就要把扳指退下来:“无功不受禄,臣哪里敢受王..叔叔这般贵重的赏赐。”
听着跟王叔叔似的。
豫王一眼瞧穿了她的心思,偏了偏头转向太子:“殿下,我记得杨威园里新得了匹蒙古马,你可要去瞧瞧?”
殷怀瑜比较迟钝,还没觉出什么来,一听激动这话地跟什么似的,转眼把沈琼楼给忘了,向他道过谢之后,转头让内侍带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沈琼楼:“...”人不如马啊!
她见唯一的救星走了,就想顺手把扳指褪下去跟过去。
豫王见她对着自己一副见了活鬼的神情,慢慢地眯了眯眼,不急不忙地收回手,在她肩头轻轻一压:“长者赐不可辞,长辈的话你也敢不听?”
沈琼楼脚步一挪就想找个机会跑路,他却先勾唇笑了笑,靡丽的眸子越发动人:“走什么?留在这儿学射箭。”
☆、第15章
豫王的一只手就搭在她肩头,纤长有力,漂亮非凡,温热和力道透着薄薄的春衫传了过来。
除了家里人之外,沈琼楼很不喜欢别人离她太近,特别是他身上清淡雅致的香味将她完全包裹着,让她有一种私人领域被入侵的危机感。
不过这时候再推脱显得小家子气了,沈琼楼略一犹豫,便出声道谢:“谢王...额,叔叔赏。”大不了在家里找个差不多的还回去。
她道完谢就借着这个机会退开几步,身上松快不少,大方答道:“回您的话,臣当初也不是没学过射箭,只是总也学不会,这才失了耐性,劳您纡尊降贵地过问了。”没忍住最后怼了一句。
他的手被她退后这个动作带的滑下了几寸,沿着的胳膊滑到拐肘处,隔着衣衫都能觉出的柔软滑腻。
他手指微弯,加了些力道,带着她往跟前几步:“知道你原来为什么总是学不会吗?”
两人眉眼相对,他羽睫半垂,眼里意兴盎然:“是因为你没找对师傅。”
沈琼楼就是没蛋这时候也开始疼起来了,僵着脸木木道:“您说的是,臣这就回家寻个好师傅,勤奋练习,誓不堕了祖宗威风。”
“何必这么麻烦?”他的手就势往下,搭在她握住弓箭的右手上,润如膏腴,手感绝佳:“我来教你。”
沈琼楼头大:“您有要事在身,臣怎敢打扰。”真搞不懂这哥们想干啥。
他慢悠悠地道:“那我来打扰你好了。”他把她的手握紧了,慢慢抬起来,抬手把另一只也握住,张弓搭箭,姿态飘逸洒然,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显得颇是暧昧。
扳指带在手上大了一圈,在她的大拇指上打着晃,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他竟然还真的教起了射箭,微微倾下身,在她耳边提了几句要点,然后笑问:“都听清楚了吗?”眼睁睁地见她耳朵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很是可爱。
真是个琢磨不透的人,沈琼楼收着下颚点了点头,他操纵着她的手猛然张弓,箭矢破风稳稳地射了出去,毫无疑问地中了靶心,将稳稳扎在地上的靶子都射的晃了晃。
她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不由得赞了句:“叔叔好准头!”
豫王终于站直了错开身,似笑非笑看过来:“谁是你叔叔?”
沈琼楼:“...”
他已经伸手探过来,拇指有意无意地拨弄一下她的耳垂:“乖,叫师傅。”
沈琼楼:“...”太子呢?!太子呢?!再不回来她就要犯上了!
她冷脸几乎破功,幸好殷怀瑜这时候终于看完马,心满意足地赶回来,这才想起把侍读表妹落在射场上,心里难得惭愧了下,笑呵呵地赶过来:“刚一时把你忘了,勿怪勿怪。”
沈琼楼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大步走过去:“您看也看够了,这就回去吧。”
殷怀瑜摆摆手:“不急不急,反正你又没事儿,先在这儿歇歇,我都吩咐在花厅里备饭了。”
沈琼楼只要不跟这豫王呆在一起去哪里都行,闻言匆匆跟豫王行礼告辞,反拉着太子往外走。
殷怀瑜茫然地扯着嗓子喊:“哎,你走错了,花厅在这边呢!”
沈琼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