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待遇不一样啊!”我感叹了声,见宝翁叔跟二叔都吃的津津有味,低头接着吃起来。
“你们是外地人?”赶尸人听到我们说话是外地口音,一边刺溜刺溜吃着面一边张嘴问道。
我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顿时一怔:这人生的丑陋无比,说话声倒是很好听,虽然我实在是听不惯湘鄂这边的口音,但是只听声音的话,就像是悦耳的铃声一般,可以与那些唱民族歌曲的男中音相媲美了。
“是的,外地人。”二叔笑道。
“这位是苗寨的?”赶尸人瞅着披金戴银、一身花花长袍的宝翁。
“是,是。”宝翁依旧细嚼慢咽。
“我叫阿平。”赶尸人笑着说,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跟我一起吃,一般人都会觉得跟赶尸人在一起吃饭染上晦气,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一边的桌前坐了下去。
“好,还要多久能到目的地?”宝翁叔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
“到了。”阿平说道:“我家就在山上的,只是老母亲死了之后,因为干活儿的原因,就不怎么回去了,就住在这里。”
阿平一边说一边指着西边的一间屋子说道。
“那他们?”二叔指了下外面,示意是那些尸身。
“这几个是野尸。”阿平说。
“野尸?野尸是什么?”我问道。
“野尸就是老家里的人都散了,要么死要么走,没人了,甚至从小就是孤儿,这种人出去讨生活,死了之后就叫野尸,带回到家乡地界儿,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便好。”阿平解释说。
“问一句,什么活儿,一下子死了五个人?”二叔一副神神叨叨的表情。
“北边儿的矿山。”阿平又伸手指了指北面:“前几天炸矿洞的时候,火药放的位置不对,把好些人埋在了里面,我们这地儿死了这五个。”
二叔点点头,大口吃着碗里所剩无几的面条。
我碗里也吃的差不多了,扫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了。
“好饱!”我抚着自己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饭钱,六百块!”妇人围着围裙走了出来,伸手在围裙上擦了下,接着说道:“房钱,一千五,一共两千一百块!”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也太黑了吧,一碗面条就要两百块,那破屋子里面脏兮兮的就一张床,一人五百块?!
“这……抹个零头,一千块好不好?”二叔笑眯眯地砍价。
“不行!”妇人一边说,竟然顺手从围裙的兜里掏出了一柄菜刀!
“好好好,有话好好说!”二叔也不想生事,从钱包里数出两千一百块递了过去。
我站起身要回屋休息,走了这么多天,白天还又差点被抓,也够累的。
刚走到门口,外面蓦地传来“哗啦”一声,竟然像是存着尸身的那扇铁门被人撞开了!可是,那里面没有人,是尸体啊!
“咚”的一声,阿平回过神儿来,急忙伸手将面碗往桌上一扔,一边往外跑一边朝我们喊道:“别出门,小心点!”
我一愣,看着宝翁叔:“就算‘诈尸’,那已经死了的人有这么大的力量?!”
宝翁叔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也不确定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走到一边,能够从屋内看到昏暗的屋外,阿平跑到了铁门前,看清楚里面的状况之后,拍着大腿叫道:“不好!走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