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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远山那疯狂的模样,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唐麦心跳加速,秀眉越蹙越紧,她是想开口叫连秀兰让开的,毕竟看现在的情况,唐远山是冲着她来的,而凭着她的速度,唐远山不一定追的上。
可刚才她的开口明显更加的激怒了唐远山。
她将视线转移到了冷然的身上,用眼神示意冷然,冷然朝着唐麦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
得到冷然的保证,唐麦冲着唐远山就冷嘲热讽了起来,“唐远山,你自己没本事,你在这里充什么英雄?你别忘了,就你住的唐府还是我花钱买来的,你连我这么个小孩子都不如,你说你活着有什么意思?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花的钱,都是我娘赚来的!没有了我娘,你他妈就是个屁!”
只要是个男人,谁愿意被这样侮辱,唐远山大叫了一声,“唐麦——!”一把推开了连秀兰,朝着唐麦就跑了过去。
连秀兰被推倒在了地上,眼看着唐远山拿着剑朝唐麦跑了过去,她爬起来就想去阻挡唐远山对唐麦动手,可冷然已经飞到唐远山的面前,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夺走了他手中的剑,重新插入了自己的腰间。
唐远山倒在地上,再次吐了一口鲜血,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唐麦的身上,那憎恨的眼神,犹如千年寒冰,冷的让人如坠冰窟。
面对唐远山的恨意,唐麦却吝啬的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而是快速的让冷然将连秀兰给带到了她的身边,对连秀兰道,“娘,你也累了,你先带着豆豆,和李伯伯,李婶婶他们回去休息吧。”
连秀兰看了倒在地上的唐远山一眼,那眼中再也没有任何的歉意和感情,有的只是冷漠和淡然。
唐远山眼见连秀兰要走,爬起来就想追过去,可是他伤的太重,只能趴在地上,断断续续的乞求道,“秀兰,别走,秀兰……”
连秀兰没有理会唐远山破碎的叫唤声,抱起豆豆,和李掌柜、李夫人进了屋,她累了,这些事,她不想再管了,她相信有冷然在场,麦儿和柯儿不会有事的。
连秀兰的离开,让唐远山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连秀兰真的会这样绝情的离开他。
唐麦看着倒在地上的唐远山,走到了冷然的面前,对着冷然道,“冷叔叔,废了他的武功吧,我不想再见到今天这样的事。”
废了唐远山的武功,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此时,就算唐麦什么都不做,唐远山也活不过三年了,因为三年后,他会被征兵上战场,而他前世,就是死在战场上。
唐远山看着冷然朝他靠近,他在地上向后移动了两下,眼中带着恨意和惊惧,可冷然要做的事情,是不会因为一个人看他的眼神而改变的。
“啊——!”一道尖叫声刺破长空,惊起了附近不少邻居的猜测,但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武功尽废的唐远山,被冷然丢回了唐府,方茹在后院见到浑身是血,没有一点儿气息的倒在地上的唐远山时,吓得大叫了起来,急忙去找大夫。
大夫来了,在替唐远山查看了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夫人节哀,老爷这以后怕是,干不得重活,也不得再搬动重物了。老朽能力有限,只能尽力让老爷至少可以独立行走。”
大夫说这些话的时候,唐远山已经醒了,大夫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告诉唐远山,他已经成了废人。
成了废人?
不!
唐远山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连秀兰不会再回来了,他若是想在家人面前维持脸面,只有出去找活干,可他除了一身的力气,他还有什么?
现在大夫居然说,他不能干重活了?
方茹听到大夫的话,也是吃了一惊,送走大夫之后,她坐在唐远山的床前,边哭边囔囔道,“远山啊,是哪个挨千刀的,将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啊。远山啊,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的。”
唐远山看着坐在床上哭的一脸泪水的方茹,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睁开眼睛,只是看了她一眼道,“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远山,这是为何?我真的不会介意的,就算你不能干重活了,我们还可以做买卖啊,你是做大买卖的,哪里需要干重活呢?”
方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唐远山心里就憋着一口气,更想起,连秀兰和银子都不会回来了,他以后更是又要被人瞧不起了。
想到这里,他就盯住了方茹,方茹被唐远山那带着恨意的视线盯的心里一惊,还以为是她做的好事,被唐远山发现了。
其实除了方琦的事,方茹还有一件事瞒着唐远山,那就是她在外面有了一个相好的,那日,她去胭脂水粉铺子里买胭脂,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年轻公子的怀里,要说那位公子长得可真俊,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上了,这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远……远山,你为……为何这样瞧着我?”方茹尴尬的笑了笑,紧张的将额前的一缕头发捋到了耳后掩饰着。
唐远山没有答话,他现在被废了,见谁都带上了一股怒火,他恨唐麦,同样的,他也恨方茹,要是方茹不回来,他也不会和连秀兰搞成这副模样,他的孩子也不会被活活的打死。
方茹见唐远山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顿时心惊胆战了起来,急忙站起身,对着唐远山道,“远山啊,我先出去给你弄些吃的,你别担心,大夫也说会治好你的,我们有的是银子。”
银子?
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银子,一万两银子,现在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撑不了几天的了。
方茹走了出去,唐远山握紧了拳头,他现在还有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他好恨,恨连秀兰为何那样绝情,为何不愿和他回来,还让冷然废了他的武功。
他也好恨,恨方茹的突然出现,害得他和连秀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方茹离开房间之后,并没有亲自去给唐远山熬药,而是将大夫留下的药方交给了小绿。
而她自己,自然是有事需要出去一趟的,她早就和她的小白脸情人约好了在客栈见面的,她喜欢那个小白脸喜欢的紧,真是一日都离不开他。
小绿收到方茹递过来的药方,得到了这个和唐远山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她早就在上次和唐远山翻云覆雨之后,就在找机会,再次攀上唐远山了,甚至连药物都跑出去买好了。
这日,她在熬药的途中,趁着附近无人,就将那些药物一起参杂在了熬得药里,熬好之后,给唐远山端了进去。
唐远山正躺在床上,就听到小绿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对小绿,他是在逃避的,毕竟他只是认错了人。
可在小绿再次走进来,温柔体贴的询问他,身体如此,还给他备好一切的东西,服侍他喝药的时候,他似乎又在小绿的身上瞧见了连秀兰的身影。
莫名的,身体开始发热,也慢慢的出现了幻觉。
小绿见唐远山的药效已经发作,急急忙忙的脱了唐远山的衣物和她自己的衣物,再次爬上了唐远山的床。
小绿不求名分,而比起方茹,又要贴心的多,唐远山渐渐的不再排斥小绿,甚至只要方茹不在,都是小绿贴身服侍的他。
转眼,一个月后,连秀兰的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唐麦觉得有些事情,也该收网了,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她还要回青城,面临比唐远山要难对付的多的人。
唐柯看着事情顺着他的计划发展了下去,见唐麦有了离开的意思,也开始收网。
唐远山在这一个月里,和小绿是如胶似漆,方茹在外面也是和她养的那个小白脸,谁也离不开谁半步。
这日,身在唐府不同两个地方的女人,同时呕吐了起来。
方茹是生过孩子的,自然知道她这段日子的不正常,她心急速跳动了两下,莫非是……有了?
而小绿并未生过孩子,她呕吐的时候,还在唐远山的床上,唐远山见她身子不舒服,也有些紧张。
经过小绿这一个多月的贴心照顾,唐远山除了武功全废,不能再干重活,其他的已经和常人无异。
他下了床,就握住了小绿的手,对着她温柔的道,“你等等,我去给你请大夫。”
他现在只剩下几百两的银子,中间,唐家小姑又来拿过一次银子,他只给了五百两,即使五百两不算少,还是让唐家小姑黑了脸。
几百两,他不知道能撑多久,但是撑得了一日,是一日吧,这样的日子,他真的希望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大夫被请来之后,替小绿把了脉,很快就对着唐远山恭喜道,“恭喜老爷,夫人这是怀有身孕了。”
小绿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就亮了,她这么勤快的爬床,不就是为了要一个孩子,只要有这个孩子,还怕唐远山不娶她?
唐远山听到小绿有孕,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但随即而来的是忧愁,给了大夫一些银两,送走了大夫,他重新回到了屋里。
小绿见唐远山回来,一脸娇羞的望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口,开口说要娶她。
“小绿,这孩子……”唐远山不知道该如何说,要是这样下去,他真的养不起孩子了,可是这是他亲生的,他想起连秀兰的模样,似乎觉得眼前的人,就是连秀兰,连秀兰是不会让他将孩子打掉的。
“老爷,是啊,这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小绿并未听出唐远山的犹豫,反而高兴的抱住了唐远山,扑进了他的怀里。
唐远山见小绿如此开心,也不忍再说出让她打掉孩子,或是离开的话,或许是因为对连秀兰有亏欠。
而另一边,方茹也查出,她怀了身孕,她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但不管是谁的都好,这时候只能是唐远山的。
她在得知消息后,就朝唐远山的屋里走了去,自从她打掉了连秀兰肚子里的孩子之后,唐远山就不再和她同房了,虽然两人有时还是有睡在一起,但比起以往明显的少了。
然而,方茹,死都没有想到,当她走到唐远山的房门外的时候,会听到里面传来的女人的呻吟的声音。
她只觉得自己被狠狠的打了一拳,脸色涨得通红,冲上前,一脚就踹开了门。
屋里的两个人正进行到紧张阶段,不期然听到了一声巨响,全都被吓了一跳,小绿瞧见站在门口的方茹,啊的大叫了一声,躲在了唐远山的身后。
唐远山回头,也瞧见了方茹,但是他并没有任何表情,放佛被抓到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甚至在回过神来之后,还继续拉着小绿,进行尚未完成的动作。
方茹看着床上的两个人,气的七窍生烟,可她知道,为了唐远山的银子,她绝对不能对唐远山发火。
她的视线转移到了小绿的身上,都是这个骚蹄子,居然爬到她男人的床上去了,她非得拔了她的皮不可!
“老爷……”小绿边呻吟着,边“害怕”的用眼神瞧着方茹,叫的楚楚可怜。
方茹听到这声音,更是气的肺都快炸了,尤其是看到小绿那挑衅的眼神,她真恨不得上去,将小绿这个骚蹄子拉出去,活活打死!
“出去!”这话是唐远山对方茹说的,方茹握紧了自己的手,却没有办法,她要钱,要唐远山的钱,可到了现在,唐远山还是没有休了连秀兰,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方茹并不知道,连秀兰已经给了唐远山休书,只是那份休书目前为止还在唐麦的手中,还未被公布出来。
方茹走了出去,小绿的眼中闪过了得意,却没看到唐远山沉下去的眸子。
他没心情再做任何事,甚至不知道,他活着该做什么,该去恨谁,只是每天都这样漫无目的的活下去。
以前,他的是目标的,目标就是努力干活,让孩子们和连秀兰可以吃饱,不会挨冻。
小绿见唐远山没心情,只是懂事的待在他的身边,也不说话,这无疑让唐远山的心,更偏向了小绿。
方茹气的跑了出去,不是气唐远山和小绿上了床,而是气她居然没防住,让一个小骚蹄子占了空挡。
唐远山对待两人的态度,让小绿开始有恃无恐了起来,她现在的肚子里可是怀着小少爷,被方茹撞破之后,她开始光明正大的搬到唐远山的屋里,一直服侍方茹的小橙现在也变成了照顾她的。
方茹得知之后,找到小绿,对着她大骂了一顿,小绿转身就跑到唐远山那里告状,说方茹骂她,还骂她肚子里的孩子。
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有些人下贱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唐远山对方茹的态度渐渐的冷却了下来,方茹眼看再这样下去,她的银子都要被小绿那个小贱人拿走了,自然是不干的,找到唐远山也是装起了可怜,同时也说出了她怀孕的事。
唐远山得知方茹也怀孕了,更是头疼,脑子大。
他真的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管了,而在他烦心不已的时候,有个以前和他在一起干活的护卫,邀请他出去吃饭。
唐远山以前和这个护卫关系还不错,正好烦心,因此也就去了,那护卫带着唐远山上了一家单记客栈,点的还是一个包间。
两人正在那里吃饭,聊着这些日子各自的生活时,就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两人皆是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一走出去,就瞧见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在他们对面的房间里大吵大闹,拿着一把扫把在那里赶人,一个长得甚是俊俏的男子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而让唐远山整个人惊愣在原地的则是,那个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衣不蔽体的女人。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方茹。
方茹在跑出来的同时,也瞧见了唐远山,更看到了唐远山眼中的震惊,她看着身侧的男子,又看了眼唐远山,突然指着那男子,对着唐远山哭诉道,“远山,都是他,都是他逼我的!”
唐远山一口血吐了上来,眼前一片漆黑,连连后退了几步,那跟他一起来的护卫,急忙扶住了他,将他扶回了房间。
方茹也急忙跟了进去,但却被醒过来的唐远山给轰了出去,不知道在房里缓了多久,那位和唐远山一起来的护卫,拿出了一个烟斗,放在了唐远山的面前,对他道,“兄弟,老弟知道你心里头烦躁,这叫神仙烟,抽了就没烦恼了,你试试看吧。”
唐远山两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烟斗,他爹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吸上两口,尤其是在他娘撒泼的时候,或许这东西真的有用吧。
唐远山接过了烟斗,吸了一口,很快就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人也陷入了一种美妙的幻觉之中,他似乎是看到连秀兰回来了,一家人幸福的在唐府里生活着。
在客栈吸了一个下午的烟,唐远山恢复过来之后,只觉得浑身舒爽,对着那位护卫也是道了谢,这才回了家。
一回到家,就瞧见了迎面而来的方茹,想到他在客栈里看到的那一幕,他只觉得恶心,他是疯了,才会相信方茹改好了。
方茹看到唐远山的眼神,心也沉了下去,可是她需要唐远山的银子,不管唐远山对她做什么,说什么,她都必须留住唐远山的心,更何况现在家里还有小绿那个小骚蹄子。
“远山,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真的是那个男人逼我的,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方茹靠近唐远山,一脸梨花带雨的说道。
唐远山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的,就朝里面走了进去,而这时,小绿也迎了出来,对着唐远山娇滴滴的叫道,“老爷,您回来了,小绿刚去厨房给你炖了些吃的。”
唐远山见小绿如此体贴,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温度,朝着小绿就走了过去,揽住了小绿的腰,凑到她的耳边,故意用方茹听得到的声音道,“小绿,还是你懂老爷我的心。”
方茹看着这一幕,几乎把自己的手给捏碎,可她必须得忍耐,银子,为了唐远山的银子。
方茹得不到唐远山的原谅,开始将视线转移到了唐米的身上,唐米好歹是唐远山亲生的,待她又是百依百顺的,如果唐米开口,她就不信唐远山会不看在唐米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
唐米最近一直都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家里空荡荡的,即使有丫鬟有婆子,但是那些和她似乎都是无关的。
小绿爬上唐远山的床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得知的时候,也很生气,可是她不敢出头,因为她害怕。
当方茹来找她,和她哭诉,小绿是如何欺负到她的娘的头上的时候,唐米心里的怒火也上窜了起来,但也只是瞬间,就熄灭了下去,她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
她很清楚,她不是麦儿,也不是果儿,她不可能站出来做任何的事。
但是,方茹让她去向唐远山进言的时候,她还是去了。
她去的时候,唐远山正和小绿在屋里浓情蜜意的讨论着小绿肚子里的孩子,唐米的到来,无疑是一根刺,刺的唐远山和小绿都极为不舒服。
“爹,娘她……”
“米儿,有些事你最好是不要管。”唐远山看了唐米一眼,就再也不看她,继续摸起了小绿的肚子。
唐米站在原地,看着唐远山对待小绿时的模样,她沉了沉眸子,这些都该是属于她娘的才对,她从未想过她爹居然还会再找一个女人,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该把连秀兰留下来的,至少连秀兰比这个小绿好多了。
“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出去!”唐远山现在见到唐米,心里很是不高兴,在方茹刚跟人跑了的时候,他也是很憎恶唐米的,要不是后来,他娶了连秀兰,连秀兰一直劝他,唐米还指不定被他如何对待。
唐米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回头望了唐远山的屋子一眼,她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知道。
她这些日子一直留在院子里,可是也知道唐麦和唐柯回来了,连秀兰现在就和他们在一起,住在李掌柜的家里。
得知连秀兰没事,她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连秀兰没事,她娘也没事了,可接下来,她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连秀兰了。
幸好的是,连秀兰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