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君明日便要出发前往徽州了,可她刚才向他问了什么?
纪旻叙握住她的手,接着说到,“陛下并不打算以武平乱,他要我晓之以情,动之于理,去说服那个闹事的流匪。”
那个流匪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里几口人,纪旻叙一清二楚,甚至流匪生事的原因,软肋在哪里,纪旻叙也知道。
他可以在一个月内平定此事,不费一兵一卒。
可怎么办呢?他就是要她牵挂担心,就是要她愧疚难安。只有这样,她才会将他牢牢记在心底,一刻都不会落下。
他已经给了阿宁很多时间了,整整七年,可她似乎还是难以忘记陆行谦。
纪旻叙面上依旧端着笑,“阿宁放心,陆世子没事的。”
就连封地那边安王妃母子被掳的消息,也不过是陆行谦在幕后伪造的事实,其目的,就是用来迷惑赵弘墨。
赵弘墨谨慎又小心,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
只有当皇帝身边安插他的眼线,最厉害的武将一家被他挟制,交通要地又旁生匪乱,内阁大臣只剩他岳丈徐寅诸多条件加在一起时,他才敢大着胆子,放出自己的不臣之心。
江舒宁“恩”了声,低垂着头,纪旻叙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
可那愧疚的情绪却萦绕在她周围,纪旻叙看得分明。
换作平日,纪旻叙是见不得她如此的,此时,他该说些让她宽心的话,让她恢复笑颜。
纪旻叙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近日来,京师生出了不少乱子,阿宁若无必要,不要随意出门,就安生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这次离开,纪旻叙也不是全然放心。他知道她有父亲还有公主护着,可若是面对起赵崇昱的话,似乎就没那么轻松了。
赵崇昱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国君,说不定纪旻叙回来,就会碰上国丧,新君登基。为了应对这些,纪旻叙也做了准备。
如今在崇仁帝身边伺候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田守成,是纪旻叙八年前便结识的人。此人极通文墨,却屡屡时运不济,得次辅徐寅屡次为难,在东厂待了许久都难以升任。
纪旻叙扶了他一把,助他登上司礼监掌印。
且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徐寅。架空徐寅,田守成可出了不少力。
依照如今这般光景,也唯有此人,能在他不在的这些时日,替他照看一二。
“夫君那边的事情,我帮不上你什么,可在家中乖乖待着,我还是能做到的。”
方才的话,江舒宁知道是有些让人难受的。可她毕竟和陆行谦自小一起长大,多年的情分,他受了伤,自己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兴许是仗着纪旻叙从来都是待她温柔体贴,她便大着胆子去问,也没顾及他的感受。
可刚才那会儿,她是真正后悔的。
自己怎能如此呢?江舒宁又悔又恼。
“要说帮忙的话,有一件,阿宁还是可以做到的。”
江舒宁倏地抬起头来,“有什么事情是阿宁可以替夫君做的?”
纪旻叙弯起唇角:“惦记我,我要阿宁惦记着我,不要忘记千里之外的纪旻叙。”
只许比旁人多的惦记和想念。
江舒宁愣了一瞬,随即紧紧环住他的腰。
她闷声闷气的,声音极轻,“阿宁会每时每刻都惦念着夫君,行也思君,坐亦思君。”
她保证般的话让他心头的那几分不甘消褪,甚至,那凄凄楚楚的颤音将他那些猖獗的欲念勾了出来。
他扶着江舒宁的肩头,对上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声音低沉,“阿宁,我想要你,可依我?”
“阿宁要明白,于一个身心都正常的青年男子,要远离妻子,那实在是一件非常不易”
江舒宁攀着他的肩头,主动倾身过去。可还未等她附上那张唇,自己就身体一轻,被打横抱起。
细密的吻席卷而来,将她包裹的喘不上气来。等到面前人总算松开时,她早已气喘吁吁,粉唇挂着一层晶莹,色泽深稠。
她半躺在床沿,衣襟松散,有几分狼狈,却更是诱人。
纪旻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可他嘴上却又要祈求江舒宁谅解他的野蛮。
又当又立,当真是坏的可恶。
江舒宁却一点脾气都生不出来,反倒容忍的配合着他,与他一道沉沦辗转。
第58章她也爱他(正文完结)
纪旻叙离了京师,江舒宁的日子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依旧是辰时起戌时歇,三餐如常,只是午夜梦醒时,看着身边空落落的位置,心里总有些莫名的失望。
纪旻叙离开时与她交代过,让她这段时日好好在家中待着,她也听,看书写字,偶尔做做女工,每日都过得十分充盈。
可再是安静,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京师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是一点风声都听不到的。
又何况,安庆已经在几日前进了宫,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安庆一个已经及笄有了自己府邸的公主,没什么事是轻易不会入宫的,又何况,现在也并非年节。
在江舒宁犹豫着是否要前往江家上一趟时,一位她从前未曾听过的大人,递了帖子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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