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说出来。”太后碍于夜彻的面子,只得压抑下怒火。若真是误会怕是最好不过,否则馨容的名声怕是毁在这个侍卫手中。
一旁梨花带雨的楼馨容面色上迅速的隐匿下得意,只要他说出阿九的身份,她就可以趁机煽火,将一切都推到意妃身上去。他若咬紧牙不说,今天怕也是免不了皮肉之苦,也算是为自己出了口恶气。
“属下不能说!”鲁千寻坚定的话语里满是执着,那刚毅的脸庞,那坚定如水的眼神,让在场的人都动容的一怔,这样一个冷漠的男人居然有着如此坚定的感情。
“母后,仅凭一缕发丝,确实不能判定如妃的发丝乃鲁校尉所为,而且这事若是传扬出去,皇家的颜色何存?”
夜帝深吸一口气,压抑下所有的怒火,阴鹜下的神色里一片冰冷。原来他就是阿九那日在假山旁私会的男子,倒是有几分的气概。
“难道皇上认为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太后听明白了夜帝冰冷的话语里的袒护,眼光一程,愤恨的看向夜帝,那隐匿在其中的怕是多年以来积压的仇恨。
“叶知秋身为禁军统领,后宫发生此事,失责之罪不可开脱,罚俸一年。鲁千寻身为宫中侍卫的校尉,却行为不典,罪责难逃,鞭责五十,罚俸一年,以儆效由!”
门突然被推了开来,鞭责五十?阿九耳边回荡着夜帝无情的命令,怔怔的看着再次被侍卫架出来的鲁千寻,悲痛和愤怒涌上心头。
倏的抬起目光,越过鲁千寻,看向一旁的的夜帝,却见被他拥在身侧的如妃得意而张狂的笑容。他不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是在刻意栽赃吗?
怒火上扬,阿九目光阴沉的和夜帝同样浓郁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只觉得夜帝的惩罚过于轻,太后欲开口反驳,可却在看到夜彻恳求的目光后合上了唇,确实单凭一缕发丝是不能证明什么的,更何况彻儿也希望大事化小,那就罢了吧。
“好了,朕送你回去。”对着不停哭泣的如妃道了声。夜帝冷漠的自阿九身旁走过。
殿外是高高扬起的鞭子抽打鲁千寻脊背的声音。阿九不曾离开,目光空洞的看着鲁千寻背上一道道殷红的血痕。
而一旁碧瑶只呆呆的站在阿九身旁,失去了所有的思绪。他已经开始被她连累了,破碎的心一片片的剥落,那一鞭鞭如同抽打在自己身上一般,心是锥栗的疼痛。
“阿九。”夜彻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神色苍白的阿九。
“奴婢谢过王爷让阿九可以留在这里。”似乎像是失去了力气,阿九语气淡漠的不带一点的感情,只是冰冷的泪水不断的自眼中滑落了下来。
是她大意了,没有发觉被人跟踪,是她连累了娘娘和鲁大哥。
阿九哭了,为了碧瑶而哭泣,她甚至不敢回头,怕看见了娘娘那隐忍不下的痛苦。
鲁千寻紧绷的脸上依旧是冷漠的神色,只是身下的拳头却握的很紧,压抑下脱口而出的闷哼声。
越过阿九的目光幽幽的看向一旁的碧瑶,刚硬的神色软化下来,公主为他流泪了,拳头窝的更紧了,深邃的目光里是只有他才懂的深情和无悔。
“阿九姑娘回去吧,知秋会照顾好他的。”不亏是条硬汉子,五十鞭下来,竟然没有喊一声,他是怕阿九担心吗?夜彻看着阿九满面的泪水,沉痛的催促道。
“娘娘,我们回去吧。”阿九再往后看了一眼惨白如纸的鲁千寻,搀扶着碧瑶的身子,远离去了。
众人却都以为是碧瑶在一旁陪着阿九,可又有谁明白,她却连哭泣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
出了众人的视线,碧瑶再也隐忍不住,一手紧紧的握主阿九的手,泪水扑朔的自眼中落下来,湿润了她苍白的脸颊。
“娘娘。”阿九只感觉自己的嗓音沙哑的颤抖着,却已经不知道如何的安慰碧瑶,只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阿九,是我连累了他。”沉痛的抽噎着,碧瑶面容上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决,那痛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那悔是无边无尽的哀伤。
行意宫,阿九看着已经平静下的碧瑶,却见碧瑶只是呆呆的坐在床沿,不曾言语,泪水落下,凄凉的面容里是一片的死寂。
夜深了,月光惨淡的照了进来。
阿九张开的嘴巴却又无声的闭上,最终素手轻点住碧瑶的睡穴,这才重重的叹息一声。
在天下第一庄的时候,她以为她已经经历了很多,看淡了一切。可如今,看到了娘娘和鲁大哥面对如此的折磨,她才明白,世间却有着那么多的悲痛与无奈。
将冰凉的巾帕敷到了碧瑶红肿的眼睛上,阿九静静的坐在床沿。没有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起夜晚的一幕幕。
她只是将发丝交给了鲁大哥。如此短的时间里,如妃怎么就知道了,还用此来陷害鲁大哥。
更可恨的是皇上,明知道这只是一个陷阱,却听信如妃所言,痛打了鲁大哥五十鞭。愤恨的一跺脚,阿九不由的想起夜帝扶着如妃相携走出的一幕,往事种种,却悉数的毁在了他冰冷的话语里。
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阿九随即自碧瑶的柜子中翻找着。片刻之后,将一瓶伤药握在了掌心里,娘娘不能去看鲁大哥,那她就代替娘娘去看鲁大哥,反正他现在一定是陪在如妃那里。
阿九再次看了一眼碧瑶,随即闪出了门,往禁军处大步走去。
如月宫,楼馨容笑容满满的梳理一头的青丝,只是一缕头发,就让皇上那么的震怒,虽然没有治的了阿九和鲁千寻的罪状,不过至少也打了五十鞭子,也算为自己出了口气。
现在想起阿九的样子,楼馨容就忍不住的扬起满是得意的嘴角,打狗看主人,这次她痛痛的惩治了阿九一番,想必碧瑶那个小贱人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小安子,今天你的计策不错。”
“哪里,却是因为皇上对娘娘宠爱有佳,才会如此的愤怒。只是可惜了,没有供出阿九,否则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也好好的奚落意妃娘娘一番。”
小安子摸了摸自己已经结巴的屁股,这三十棍今天总算讨回来了,只可惜没有看见阿九没有站出来,否则必定精彩很多。
“咳咳。”楼昭德立在门口轻咳了几声。
“爹,你怎么来了?”楼馨容诧异的望了一眼站在门外的父亲。
“奴才叩见丞相大人。”
“起来,去门口守着,老夫和娘娘有些话要说。”楼昭德神色冷漠的对着小安子挥挥手,直到门“嘎吱”一声合上后,这才对着笑容亮丽的楼馨容叹息一声,“胡闹!”
“爹,你说什么呢?”无缘无故被骂了一句,楼馨容眉头一扬,抱怨的跨下脸。
“谁给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楼昭德无奈的看着女儿道。
他堂堂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为什么有两个如此不成器的子女。
楼泓死脑筋到底,一心只知道维护着皇上,而馨容这丫头心眼儿倒向着自己,只可惜愚笨,常常是事倍功半。
“爹,你怎么这样说啊?难道你没看见今天皇上有多么的心疼我,甚至都重重的责罚了那个禁军校尉。”一想起夜帝对她的关爱,楼馨容就高兴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这点小伎俩皇上看不出来吗,若不是因为太后在场,他不得不惩治鲁千寻防范不利,你以为今天你可以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