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医生见到高南的伤口,不停地“哎哟”几声,抓紧替他处理了,又开了单子让他去拍片。
过一个小时,钟屏去拿片子,医生没看出大问题,但还是让高南先留院观察一晚。
陆适想了想,跟钟屏说:“我先送你回去,回头我来这儿陪着。”
他身上衣服都是淤泥,又臭又脏,胡子拉渣,一脸疲惫,钟屏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
陆适搭住她肩膀,推着她走:“说了送你就送你。”回头叮嘱高南,“有事先叫护士,我晚点过来。”
“我一个人没事。”高南道。
陆适挥挥手,直接带着钟屏走了。
陆适坐上驾驶座,扭了扭肩膀,才发动车子,钟屏道:“你看你,都要疲劳驾驶了,我打个的自己回去吧。”
“你让我这么早就呆医院,我也呆不住。”陆适倒着车,侧头看了眼钟屏,“还不如跟你多呆会儿。”
钟屏:“……”
何队长订的小旅馆离医院不算远,片刻抵达,钟屏联系迈迈,从前台那儿拿了钥匙上楼。
陆适把两个包往地上一扔,人往身后的床上一躺。
钟屏拉他起来:“这是迈迈的床。”
陆适一看,这张床上还扔着两个装衣袋,起来走两步,躺到了另一张空床上,闭着眼睛问:“他们都吃饭去了?”
“嗯,说是刚去,你饿了么,要不现在过去?”
“你饿了?”
“还好,我先休息会儿,待会再去吃饭,你要是饿了,我们就先去吃。”
“不饿。”陆适道。
钟屏把包理了一下,进了洗手间。
陆适累得不行,小腿像绑了铅,眼皮重,渐渐昏睡过去。
钟屏擦洗完,从洗手间里出来,见陆适像是睡着,走过去,弯腰打量他。看了会儿,确定他真睡着了,她把房间空调温度调高两度,从迈迈床上搬来被子,轻手轻脚地替陆适盖住肚子。
刚刚盖上,她被人一箍,摔在了陆适身上。
“哎——”钟屏轻叫。
陆适半掀开眼皮,把钟屏往怀里搂,迷迷糊糊说:“睡会儿。”
“你这样我怎么睡啊,”钟屏手指蹭了下他下巴上的胡渣,问,“你剃须刀带了吗?”
陆适眼睛没睁,“嗯。”
钟屏从他怀里出来,见陆适努力睁眼,又要抱她,她赶紧安抚:“你先睡,我马上过来。”
陆适还没清醒,听话地闭上眼睛。
钟屏走到包那儿,打开陆适的包,蹲下来翻找,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个剃须刀片,又找了会儿,翻出一瓶剃须膏,没找到电动剃刀。
拿着这两样东西,她去了洗手间,搓来一块热毛巾,回到床边,先替陆适敷脸,再在他下巴上抹一圈剃须膏,最后举起剃刀,小心翼翼刮下去。
陆适在热毛巾敷上脸的时候就已经醒来,只是还困着,意识没有完全清醒,此刻刀片轻轻刮下来,他眼皮一动,缓缓睁开。
“弄醒你了?”钟屏轻声问。
“没事,你继续。”陆适声音沙哑,半垂着眼皮看着钟屏。
“要不你自己来?”
“你帮我。”
“我刮坏了你别怪我啊。”钟屏继续刮胡子。
陆适一笑:“不怪。”
“哎,你别动啊。”
陆适收起表情,一脸严肃样。
钟屏不熟练,刮得极慢,不过她毕竟拿过几年手术刀,力度掌控力不错,一番动作下来,没伤到陆适分毫,最后用毛巾一擦,下巴清清爽爽。
“好了。”钟屏大功告成。
陆适将她一搂,拿下巴去蹭她的脸,“验收成果。”
钟屏笑着躲闪,“别闹。”
陆适不再闹她,朝她嘴上连亲几口,没一会儿,翻过身,将她搂在身下。
吻许久,终于放开,陆适把她的头发往后顺着,说:“我当年第一次给自己刮胡子,流了一下巴血。”
钟屏:“这么笨手笨脚?”
陆适:“买的刀不好,我是自学成才。”
“切,”钟屏笑,“你爸不教你啊?”
陆适挑眉,模棱两可地“唔”了声,说:“人呐,还是得自力更生。”
钟屏没察觉他的语气,手指拂了下他的下巴,陆适顺嘴往下,亲了她手指一口,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眯,问:“你怎么会用刮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