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晏今日一身月白长袍,端方君子风度翩翩,晨光映在他脸上,说不出的迷人好看。
恰巧此时一同到的还有其他府上小姐的马车,那小姐见了羞怯地一同行了礼。
不过,裴景晏却只是淡淡颔首,转而对虞葭笑得颇是温和,问道:“虞姑娘这几日过得可好?”
“嗯。在练琴呢,师父严厉,每日练得手都酸。”
闻言,裴景晏莞尔,熟稔地玩笑道:“那正好,今日算偷懒了。”
萧泽玉打着折扇在一旁,催促:“别套近乎了,快进去吧。”
同来的那家小姐是吏部侍郎家的嫡女,名叫宋淑灵,被冷落了这么一会儿,心里怪不是滋味,暗暗打探了虞葭好几眼,这才跟着前来迎接的丫鬟婆子进门。
几人走在岔路口就分开,宋淑灵被迎去了女眷们待的花厅吃茶,虞葭倒是继续跟着萧泽玉和裴景晏去了水榭里下棋听曲。
“小姐,”婢女小声地问:“那人是谁?怎么此前没见过这号人物?”
宋淑灵心下也诧异,观适才的情况来看,这位姓虞的姑娘,居然跟裴世子这般熟稔。而裴世子是何人,京城三杰,他便占第二。这等子风流人物且又未娶妻……
宋淑灵心下不快,到了花厅后,逮着机会问裴诗瑶:“我之前在门口见了个姓虞的姑娘,看来与你二哥哥认识了许久,那人是谁?怎的不来与我们一起吃茶?”
“姓虞?”裴诗瑶想起来了,顿时好奇又高兴:“你说虞葭姐姐来了啊,哎呀,二哥哥怎的不请她来这吃茶,之前还是我下帖子邀她的呢。”
“既如此,”宋淑灵建议道:“何不妨邀请虞小姐也来一起玩乐。”
裴诗瑶击掌,说道:“好主意,我这就让人去请过来。”
水榭风雨小楼,虞葭坐在窗边吃点心看风景。裴景晏为了招待这位女客,煞费苦心,让人做了许多精致的糕点,打听得知她喜欢吃零嘴,又搜罗了许多上京各式各样的吃食。
她面前的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竟比女眷花厅里的吃食还多。
而且一旁还有人抚琴,吃茶赏景听曲,人生快意。
但没快意多久,一个小丫鬟就过来了,她在外头请安道:“世子,四小姐听说虞小姐来了府上,请人过去一道玩乐呢。”
裴景晏和萧泽玉正在下棋,两人停下来,皆看向虞葭。
裴景晏问:“你想不想去?”
虞葭迟疑了下,那婢女继续说道:“四小姐说她们正在玩猜谜游戏,且分帮组队正好还缺一人,另外这游戏定了彩头,颇是有趣。”
都这么说了,虞葭也不好推迟,点头道:“那我去看看?”
萧泽玉这人向来爱凑趣,听说分帮组队,还定了彩头,立即来了点兴致。摇着扇子道:“既如此,那我们也去瞧瞧热闹,将彩头赢回来。”
于是,就这么的,三人出了水榭。
裴诗瑶将阵仗弄得极大,带着人到园子里的花棚下入座,还准备了曲水流觞。听说裴景晏和萧泽玉也来了,就让人在旁立了座巨大的屏风,索性邀两人在屏风后头吃茶做评判。
虞葭来了之后,听了游戏规则,才知道,不仅有彩头,还有惩罚,猜不对谜题,则要罚吃一杯酒。
上京的风情开放,世家贵女们吃酒玩乐算是件雅事。
但虞葭有点为难,她还记得在蛩州时吃了点果酒就醉得差点栽在傅筠身上这事。
裴诗瑶见了虞葭颇是热情,非要拉着她跟自己组队,兴许是看出她担心的事,她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有我在,轮不到你喝酒。”
虞葭对裴诗瑶极其好感,裴诗瑶的性格跟岑青青相似,两人相处起来颇是融洽。她半信半疑:“真的?”
裴诗瑶眨眨眼:“当然。”
然而,虞葭错信了裴诗瑶,她就是个半桶水响叮当,谜题几回轮下来,竟然猜错了好几道。倒是虞葭,曾在雁县时经常跟哥哥玩猜谜游戏,懂得许多拆解技巧,有些裴诗瑶猜不上来的,她险险地救场。
坐在对面的宋淑灵就不大服气了,她这会儿也打听得知了虞葭的情况。虽然是萧泽玉的表妹,可却是从雁县那种小地方来的女子,如何跟她们京城的贵女相比?
怎能输了她去!
宋淑灵本就有些才学,聪明也过人几分,对于猜谜游戏向来手到擒来。这场游戏还有一条规则便是敌对阵营有人连猜两道后,可指定对方一人猜题,若是猜不出来,则要受双倍惩罚,也就是要喝两杯酒。
她出题刁钻,断定雁县来的虞葭应该没见过世面。
然而,虞葭确实见世面极少,世间稀奇古怪的她也没怎么接触过。所以当宋淑灵寻了个不常见的给她猜时。
虞葭就为难了。
裴诗瑶急啊,盯着虞葭巴巴地看,将全队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行不行?能不能猜着?”
虞葭绞尽脑汁,被她这么看着压力还挺大。想了许久,索性也无辜地眨眼道:“我猜不着。”
“啊!”裴诗瑶捶胸顿足,但又想起此前二哥哥交代的要好生照顾虞葭,于是自己拿起酒杯说道:“虞葭姐姐这两杯罚酒我替她喝了。”
“诗瑶妹妹,这事恐怕不妥。”宋淑灵这时笑了下:“规则不可破,若人人如此,这游戏岂不就玩不下去了?”
也有人附和道:“确实在理。”
“这…”裴诗瑶看向虞葭,担忧地问:“虞葭姐姐能喝吗?”
虞葭也清楚,这本该是自己的罚酒,找其他人代劳实在说不过去。她咬咬牙,正要接过酒杯,屏风那边裴景晏就说话了。
“之前听说有彩头,我一时好奇便让虞姑娘代我来赢。如今受了罚,又岂可让她继续代我?”他不紧不慢道:“把酒拿过来。”
话落,萧泽玉稀奇地打量了他几眼,笑笑没说话。
虞葭心里很感激,自然清楚裴景晏此举是在为她解围。
而另一边,宋淑灵看着婢女将两杯酒送进屏风内,她心里都快酸成了一坛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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