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也担忧此事,两人挤一辆马车确实辛苦:“小姐,怎么办?”
“算了,”她道:“先下去看看。”
虞葭下车的时候,傅筠已经站在客栈门口了。
说是客栈,实际上就是街边的两层楼铺子,门头写了模糊不清的‘兴隆客栈’四字。进得堂屋,里头也矮□□仄,所幸后头有个小院子,倒是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正逢春季都开得旺盛。
虞葭提着裙摆掠过傅筠进门,穿过堂屋径直走出院子,站在中央。
此时不知是在那里,但这边的天气跟雁县雨雾朦胧不同。这会儿虽是傍晚,却依旧有霞光洒在墙上,矮墙攀岩着大片的爬山虎。墙角还放了一个大瓦缸,里头养了几条鱼,各个肥肥胖胖,应该是用来吃的。
“小姐,这里倒是别致。”婢女说道。
虞葭点头,与其说是客栈,倒更像是生活气息极浓的农家小院。
她站在矮墙边,见这会儿无人,偷偷地伸了个懒腰,闭着眼呼吸清新空气。
“嗯,我喜欢这里。”她说。
隐约地,感受到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朝门口看去。只见傅筠仍旧站在那里,等着侍卫们将行李搬进来。
虞葭撇撇嘴,看他这架势,应该是准备睡仅剩的那间客房了。
过了会儿,有个侍卫跑过来喊杏儿:“杏儿姑娘,劳烦你来一趟,我们要把两位的行李都搬进来。”
虞葭诧异:“我的也要搬?”
“是。”侍卫道:“大人吩咐的。”
“……”
虞葭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就一间客房,难不成想两个人住?
想了想,她走过去问傅筠:“大人。”
傅筠转身,淡淡地问:“何事?”
虞葭不好意思问是不是要跟他住一间,她想起合约上的内容,就说道:“合约第二条,您不记得了吗?”
“第二条上分明说得清清楚楚,不得要求亲密相处的。”
傅筠面色讳莫,也不知在想什么,开口道:“是么?我不记得了。”
“……”
虞葭好气,立即从袖中掏出准备好的合约,展开后说道:“既然您不记得了,那我再说一遍。”
“第二条…唔唔唔…”
虞葭也是一时被气得头脑发懵,就想在门口大声念给他听,结果,冷不防被他的手掌捂上来,中间还隔着那张契书。
“唔唔唔……你放手……”
虞葭嘴唇动了动,隔着薄薄的纸触碰傅筠掌心,令他痒痒的,赶紧松开手。
“你做什么?”虞葭没好气。
“不用念,”傅筠好整以暇道:“记得。”
那你刚才还说忘记了?虞葭瞪他一眼。
傅筠解释道:“虽不住一间屋子,但总要沐浴洗漱,车里不方便。”
“?”
什么意思?
是让她沐浴洗漱换完衣服后,再回到车上睡吗?
虞葭认真看着他,他面无表情,但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早就知道这狗男人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但此时被这么赤.裸.裸对待,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
虞葭看了眼自己全身风尘仆仆,因坐了一天马车衣裳也皱巴巴的,想想,算了,只是共一间屋子沐浴而已,勉强忍一忍。
侍卫们将行李收拾好后,就过来请傅筠。
虞葭看了眼周遭环境,客栈破旧窄小,堂屋漆黑也没法坐人,索性跟着傅筠上楼。
客房地方不大,但被布置得颇是干净舒适。
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瓷白的茶具,床上的东西也都是上好的缎面锦衾。就连店家随意用纸糊的窗子,侍卫们都细心地挂上了金线刺绣纱帘。
上好的沉香在香炉里燃起,沉香悠悠四溢。
而享受这一切的人此时正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
傅筠下巴微昂,不解问:“看我做什么?”
虞葭心绪复杂,想不到一个男人活得比她还讲究。这么一对比,自己过去十几年实在是粗糙得可怜。
她走到对面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唔…茶也好喝,好喝到她居然都叫不上名字。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