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很坏!心都是黑的!”

围观的老百姓大多不认识庆阳侯,却踊跃说起庆阳侯的坏话。

这庆阳侯他必须是坏蛋啊,他要不是坏蛋,张侍郎能上本参他?张侍郎可是静县最大的官!

众人正说得热闹,不知是哪个机灵人告诉大家,说庆阳侯路经静县,就在云来客栈住着呢,众人哗然。

这个害得本县最大的官老爷回了乡的坏蛋,他还敢大大咧咧的在客栈住着?脸皮真厚!

“不要脸,真不要脸。”众人都骂。

正骂得高兴,只见一辆双轮双驾马车疾驰而来,众人忙不迭的躲避,纷纷叫嚷,“这是想撞死人么?”

“我等是庆阳侯府的人!奉侯爷之命出门办事,闲人退散!”车夫大喝。

众人都气坏的,“庆阳侯果真不是个好东西,看他家的下人就知道了!”相互搀扶着,追着马车嚷骂。

马车在张侍郎府前停下了,“我家侯爷命我来传话,让张季青出来!”

张家的门房眼睛都红了,“哪里来的狂徒,敢直呼我家老爷的名讳!”

“快来看热闹,庆阳侯来找张侍郎的麻烦了!”

“这个庆阳侯太狂了,因为张侍郎上本参过他,他记仇,特地让人上门侮辱!”

“这个庆阳侯哪是侮辱张侍郎,他是侮辱咱们静县人啊!”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人在静县就敢这样,可恶!”

跟着马车跑过来的老百姓顿足捶胸。

张府的大门打开了,张侍郎面带怒色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数十位客人,都是静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灯火通明,马车车头高高站着一人,穿的正是庆阳侯府仆役的号衣,“张季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鳖孙样,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要不是你先多事参我家侯爷,他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家侯爷生气了!张季青,听说你家里有两名扬州来的美人儿,若是乖乖将这两名美人献上,我家侯爷大人大量,许是会宽恕了你,也说不定……”

“贼子,贼子。”张侍郎气得脸都变形了。

他家里不错是有两位扬州来的美人儿,可这两位美人儿早就是他的爱妾了,庆阳侯这是当着宾客的面,丢他的人,打他的脸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将这贼子拿下!”张侍郎厉声喝道。

“是,大人!”张家的仆人不在少数,听了主人的吩咐,摩拳擦掌,呼喝着要来抓人。

“拿下,将这贼子拿下。”围观的百姓群情激奋。

方才还大大咧咧站在车头的人慌了,色厉内荏,“你们是想以多胜少么?我,我上门是客,你们不能抓我!”但见要抓他的人黑压压的往前涌,还是怕了,“走,快走,回云来客栈报告侯爷,快走!”

这人急得声音都变调了,说不出的惊慌,说不出的恐惧。

“回云来客栈报告侯爷,快!”马车里有人高叫。

张家的仆人、围观的百姓,人数可是真不少,这马车上的人肯定是吓坏了,拼了命的要逃。

虽然群情激奋,但这是辆双驾马车,两匹骏马撒开四蹄狂载奔,血肉之躯哪敢硬拦?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这马车逃了。

张侍郎怒发冲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庆阳侯不是在云来客栈住着么,诸位,请随张某去往云来客栈,把肖玻这厮拎出来,让他给本官一个交待!”

第3章

县衙后面是两进院子,县令、县丞的家眷都住在这儿。

县令任若光,县丞冯腾起,一个是和州人,一个是灵州人,家在外地,照常例官府是给宅子的,不必自己出银钱购买。

这两家的主妇,县令太太蓝氏,县丞太太花氏,都是会过日子的人,天黑即熄灯,不许家人点灯熬油的费钱,整个后院安安静静的。

院子越安静,后墙响起的鸟叫声越清晰。

任家大姑娘任婉然本已上了床,听到鹧鸪声,轻手轻脚的披衣下床,叫上贴身丫环芝儿,主仆二人连盏灯笼也不打,悄悄出门。

“谁啊。”听到开门的声响,上房值夜的一个粗嗓子的婆子往这边过来了。

“王妈妈,是我,出门方便。”芝儿忙笑道。

王婆子听是芝儿的声音,骂了一声,“作精!放个尿壶在房里不就行了?大半夜的偏偏要出门方便!”知道是丫头起夜,也不往这边察看,骂完就回去了。

芝儿掩口笑,扶着任婉然去了后院。

芝儿学了三长两短几声狗叫,外面回的也是狗叫,两短三长。

任婉然命芝儿悄悄开了后门,两个黑色的人影一前一后进来,任婉然见了前面那人,面带微笑,“就知道是你。”目光落到后面那人的脸上,笑容滞了滞,但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恢复常态,“你也来了,失迎。”

“婉儿。”邓琪华亲亲热热握了任婉然的手,“婉儿,我带呦呦来,有要事和你商量。”

任婉然心中颇不以为然,却不便显露出来,客气的道:“琪华有话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原主在闺学以美貌闻名,才能学问却不突出,任婉然争强好胜,视原主为草包美人,很有些看不起。现在任婉然只提邓琪华,不提陆姳,分明是有意轻慢。陆姳当然看出来了,但她哪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呢,脸色不变,依旧娴雅安静。

邓琪华一手拉了任婉然,一手拉了陆姳,将三人的手掌叠在一起,“我喜欢呦呦,是爱美之心;心悦婉儿,是爱才之心。我当你俩是最好的朋友,今晚咱们一定要和衷共济,同心同德,相濡以沫,吴越同舟……”

“行了,说正事。”任婉然头皮发麻。

“对,说正事。”陆姳微笑。

邓琪华这成语堆砌的,也真是让人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