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锡无所谓的回答说:“认识这么久了.想來也该有个称呼.”
雁容翘了下嘴角.语气中充满揶揄.“我怎么记得我和你认识沒多久.你是从上个月才换了之前那人的吧.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何必知道你.”
原锡眼中精芒划过.问道:“你知道我不是之前的人.”
雁容翻看着名册.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嗯.”
“你是怎么发现的.”原锡好奇地问道.他自认伪装成之前的那个人十分成功.连那个人的同伴和上峰、下属都沒发现破绽.雁容是怎么发现的.
雁容不得不停下.把视线从名册上移开.放到原锡身上.正对上原锡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利目.“我家先生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很多人都会败在他擅长的事情上.你擅长伪装.而且伪装得很好.会发现你的破绽是因为我家先生.”
“又关庄先生何事.”原锡疑惑道.
雁容道:“我家先生身体不好.经常会喝一些汤药所以身上总会有一些很淡的药味.那天你一來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和我家先生一样的药味.起先我以为是那人受了伤或是生了病.可是你行动敏捷说话声音和那人先前一模一样沒有变化.所以我猜你喝的都是养身的药.如此.不会有人无事用药.而且是这样的药.所以我猜.是换了人.”
原锡眼中闪过赞赏.又问道:“你不怕我是歹人.”
雁容摇头.“若你是歹人.能突破璋梁王的对我家先生的保护……”说到保护.雁容眼神变得嘲讽看着原锡.“我又能如何.”
“你不是很在乎你家先生的安危.”原锡说.
“能护他.我便拼尽全力豁出性命也要护他周全.若不能护他……”雁容严肃认真的目光直看进原锡的眼中.“上碧落下黄泉.我都愿相随.只要他愿意.”
不是玩笑.也不是一时激昂.雁容语气十分平静.神色中透着温柔.不似誓言.甚至不像承诺.只是一句平淡的叙述.
上碧落下黄泉.
原锡皱了下眉.不再纠缠于于这个问題.问道:“庄先生和悦丘是什么交情.”
雁容一愣.随即想到恐怕这人早就知道先生应了悦丘明日的约要出城打猎.“先生和他沒什么交情.只是先生从西山校场带兵回來后的第一天悦丘來拜访过一次.这次秋猎之约是先生和悦丘的第二次会面.”
“他为何会來拜访.”原锡问.
“我哪里知道……”雁容话还沒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停顿过后也沒继续再说什么.
“毕竟.王爷一直在保护着庄先生.不然你以为他会活到如今.”原锡看着雁容说道.他知道那一句沒说完的话一定会至关重要.所以一定要知道.
雁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说道:“那天悦丘走了之后.先生对我说.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不识货.”
就是这一句.
“庄先生那天还说了什么.”原锡紧接着问.
雁容不悦的皱了皱眉.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说道:“先生还说.悦丘不求名利不求仕途.身家不凡.若不是真君子他真想不到还能是什么.”
原锡直觉这是一个不得了的消息.跟雁容告辞一声.便沒了人影.
雁容也不管在意.重新翻看起了这份名册、其中一些熟悉的人名让雁容的心绪辗转难平.
真是不长记性.还是嫌命长啊.她可不是心软的人.难道是沒见过她的残忍手段所以以为她好惹.
雁容目光冷冷的盯着名册.脸上的笑容却如春花一般灿烂.“啪”的一声合起.天色还不晚.一些事情还是早些处理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庄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让人备水洗了个澡驱散了寒气.又喝了一碗姜汤.然后才打开窗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
由于风向的原因.雨沒有潲进來.庄华懒懒的俯身趴在宽宽的窗台上.目光落在一处就不再动弹.
她现在特别喜欢看窗外.
暗中的人以为她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以为自己还是在暗处.事实上.明暗的位置早已交换.庄华像是在看一出荒诞的黑色喜剧.莫名的笑点.莫名的悲哀.